biquge.xin大典的气氛在玄冥长老吃瘪后变得格外微妙。苏言乖巧地站在候选队伍里，表面上低眉顺眼，心里却乐开了花。有仙君这座大靠山，她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，连带着看玄冥长老那张阴沉的老脸都觉得顺眼了几分。
“接下来是问道心环节。“玄玑子掌门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，“请诸位太上长老考校候选弟子。“
苏言心里“咯噔“一下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。完了完了，最麻烦的环节来了！她最怕这种需要说漂亮话的场合，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露馅。
她偷偷瞄了眼台上的太上长老们，个个气息深沉如海，眼神锐利如刀，看得她心里直发毛。这要是一个回答不好，岂不是要给仙君丢脸？到时候仙君一生气，把她逐出师门怎么办？
第一位被点名的是云逸。一位面容清癯、背负长剑的长老缓缓开口：“云逸，你修剑道，可知何为剑心？“
云逸从容不迫地上前一步，躬身答道：“回长老，弟子以为，剑心即本心。持剑者当明心见性，剑出无悔，方得剑道真谛。剑锋所指，便是心之所向。“
长老满意地捋了捋胡须：“不错，剑心通明，方能剑意纯粹。你且记住，剑道修到极致，不在杀伐，而在守护。“
“弟子谨记。“云逸恭敬退下。
接下来几位候选的回答也都中规中矩，引经据典，说得头头是道。慕容雪谈到“勤能补拙“，林清风论述“知行合一“，个个都对答如流。苏言在旁边听得直打哈欠，这些文绉绉的话她一句也记不住，只觉得像是在听天书。
“这些人都提前背过答案吧？“她在心里疯狂吐槽，“能不能来点新鲜的？“
就在她走神的时候，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。
“苏言。“
一位白发老妪缓缓开口，她面容慈祥，眼神却深邃如海。苏言认得她，是静心婆婆，据说已经活了上千年，在宗门里德高望重。
“汝以为，道为何物？“
静心婆婆的声音很温和，但这个问题却让苏言头皮发麻，差点当场跳起来。
道为何物？这问题也太大了点吧？她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，哪懂什么大道啊！这不是存心为难她吗？
台下已经有人露出看好戏的表情，特别是那些刚才被苏言“抢了风头“的弟子。玄冥长老更是嘴角微扬，等着看苏言出丑。就连站在她旁边的慕容雪，也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，仿佛在说：看你这回怎么收场。
苏言急得额头冒汗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。她下意识地启动了【优化】能力，想要分析这个问题的最佳答案。然而当她试图去理解“道“的本质时，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自己修炼“真言“时的种种体会——
那种不得不说真话的憋屈，那种看破虚妄后的清明，那种直面本心时的坦然...
她福至心灵，也顾不上什么文采不文采了，脱口而出：
“回道长老的话，弟子觉得...道就是'真的'。“
全场顿时鸦雀无声，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。
苏言挠了挠头，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，心里更没底了。她硬着头皮继续组织语言：“不说假话，不做假事，心里怎么想，道就是什么样。就像...就像弟子修炼时，总觉得有些功法运行起来别扭，非要按照自己觉得'对'的方式运转才舒服...“
她越说声音越小，到最后几乎是在喃喃自语。这回答也太朴实了吧？跟前面那些引经据典的答案比起来，简直像白开水一样无味，连她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。
“噗——“
台下果然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“这也叫答案？“
“果然是个草包...“
“凌霜仙君怎么会选这种人？“
讥笑声此起彼伏，就连一些内门弟子都忍不住摇头。慕容雪更是轻蔑地瞥了她一眼，那眼神分明在说：果然上不得台面。
然而台上的太上长老们却神色各异。
静心婆婆眼中精光一闪，喃喃道：“返璞归真，直指本心...“
另一位一直闭目养神的长老突然睁开眼，仔细打量着苏言：“赤子之言，大巧不工。此子...有点意思。“
玄玑子掌门若有所思地看向凌霜仙君，只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，但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许。
苏言被这些大佬看得心里发毛，小声嘀咕：“我是不是说错话了...“
“不，你说得很好。“静心婆婆温和地笑了，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，“大道至简，你能有此领悟，实属难得。多少修士穷尽一生，也未必能明白这个道理。“
这下轮到台下那些嗤笑的弟子傻眼了。
什么情况？这么朴素的回答居然得到了太上长老的认可？而且还是静心婆婆的亲口夸奖！
云逸看向苏言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思。他原本以为苏言只是运气好得了仙君青眼，现在看来，此女确实有过人之处。这份直指本心的悟性，可不是谁都能有的。
慕容雪也微微侧目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。她重新审视着苏言，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看似普通的师妹。
唯有玄冥长老脸色更加阴沉。他原本指望苏言在这个环节出丑，没想到反而让她出了风头！这丫头，果然留不得！
“此女...必须尽早除去。“他在心中暗下决心，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苏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，她还在为静心婆婆的夸奖沾沾自喜。
“看来瞎猫碰上死耗子了，“她美滋滋地想，“以后就这么回答，准没错！“
接下来的问道心环节，其他候选都回答得格外谨慎，生怕被苏言这个“朴素流“给比下去。就连一向从容的云逸，在回答问题时都不自觉地多看了苏言几眼。
然而苏言已经完全放松下来，甚至开始走神思考晚上吃什么。刚才那一通跑路和惊吓，可把她饿坏了。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，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去后要让熊大力多送几只烤灵鸡来。
好不容易等到大典结束，苏言正准备开溜，却被静心婆婆叫住了。
“孩子，过来。“
苏言心里一紧，该不会是秋后算账吧？难道刚才的夸奖只是客套话？
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，恭恭敬敬地行礼：“静心长老。“
静心婆婆慈爱地看着她，从袖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白玉：“你今日所言，甚合老身心意。这块静心玉送你，修炼时佩戴，可助你守持本心。“
苏言接过玉佩，触手温润，一股清凉之意直透心扉，连带着脑海中系统的嗡鸣声都减轻了不少。
“多谢长老！“她喜出望外，这简直是意外之喜！看来说实话还是有好处的！
静心婆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：“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。修真之路，最难得的就是一个'真'字。望你永葆此心，莫要迷失在虚妄之中。“
苏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虽然不太明白静心婆婆话中的深意，但这份礼物她是真心喜欢。
等她离开后，静心婆婆对身旁的玄玑子掌门道：“此女...或许能走出不一样的路。“
玄玑子若有所思：“师叔是说...“
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“静心婆婆微微一笑，转身离去。她那佝偻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，带着几分神秘。
而此刻的苏言，正美滋滋地把玩着静心玉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诸位大佬心中已经成了重点观察对象。她蹦蹦跳跳地往凌霜峰走去，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。
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，“她摸着怀里的静心玉，笑得见牙不见眼，“又得宝贝又出风头，简直完美！“
至于玄冥长老那阴沉的脸色？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有仙君在，她怕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