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iquge.xin这一刻，胡九一心中懊恼不已。

　　自从知道江音是人不是鬼，那点对怪力乱神的恐惧早已如潮水般退去，内心只剩对人气的渴望和对金钱的向往。

　　特别是刚才，确认过后台的直播数据后，与江音再次合作的念头已经到达顶峰——却突然想起来，他忘记要江音的联系方式。

　　可恶……怎会如此！

　　电话对面，小刘倒不觉得有什么：“那个江音不是演员吗？通过社交媒体应该能联系上吧，围博啊音符啊之类的……”

　　联系不上。

　　胡九一知道联系不上。

　　他刚刚已经全平台检索过，那个江音大概率还没出道，不仅是围博和音符，其他网站也没找到关于她的任何信息。

　　短暂的消沉后，胡九一重新振作起来。

　　只要那个江音是真实存在的人，只要她有进军娱乐圈的想法，他们就一定会再有交集，不过时间长短而已。

　　实在不行……实在不行他就给刚才的滴滴司机打电话，问他还记不记得去那座民宿的路，他直接上门去找那个叫林翌的谈合作。不过今天时间太晚，司机且不论，林翌他们应该已经休息。

　　还是等明天再说吧。

　　-

　　次日。

　　距离胡九一住处不远的一家餐厅内。

　　胡九一刚出现在包厢门口，里面的钱辉就迎了出来，脸上堆笑，显得十分谄媚：“胡大主播！里面请里面请……这想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！”

　　胡九一面上带笑，心中却止不住吐槽。

　　如果不是知道新星传媒是有求于他，他都要以为钱辉讨好的态度是装出来的。还“想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”……内涵谁呢。

　　钱辉丝毫没有注意到胡九一脸上的勉强，一边将他领进包间，一边转头吩咐道：“小杨，去，让服务生上菜！”

　　跟在钱辉身后的杨凡连忙点头，正要出门却被胡九一制止：“吃饭就不必了，我等会还有事。钱老板有什么就直接说吧，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。”

　　这话说的毫不留情，让钱辉脸上的表情一僵。

　　他一边在心中大骂胡九一不知好歹，一个平台捧起来的主播而已竟然敢这么跟他叫板，一边再次堆出笑容，连连赞同道：“对、对，这话说的有理，时间就是金钱嘛。”

　　他不再提上菜之类的话，而是让杨凡把笔记本放到桌面，打开了早已准备好的PPT。

　　“这是我们公司新招来的一批主播，各个盘靓条顺、才艺双绝，前段时间有几个试播了一下，这是数据，总体来说还是比较亮眼……”

　　钱辉翻动PPT，将几个主播吹的天上有地下无，胡九一听在耳朵里却只想翻白眼。

　　废话，新星作为传媒公司，和直播平台一直有合作，他们旗下的主播想要个推荐位那还不容易。推荐吃满却只拿到这个水平的数据，已经算是烂泥扶不上墙了。

　　“这是我们公司做的后续直播方案……”钱辉继续介绍，“每个都是量身打造，保证能最大程度上发挥主播的优势，吸引流量。”

　　“现在直播行业不景气，是个人就想吃一口主播饭，粉丝基数再大抢不到流量也是白搭。不如我们强强联合，如果真能捧一个有出息的来，不仅对新星有好处，对您的职业发展也是大大的助力！”

　　钱辉话说的慷慨激昂，像极了正在例会上画饼的老板，换个刚入行的小年轻说不定就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。但胡九一是谁，火了这么多年的大主播，各种吹捧、赞誉听过不知多少，早就已经对这些假大空的发言免疫。

　　不过……这方案做的确实不错，有几个还相当亮眼。看来就算再烂的地方，偶尔也能冒出来几棵好笋。

　　“钱老板，事情呢我已经明白了，你的提议也确实不错。不过你也知道，我也就是个小主播，别的倒还好，职业规划这么重要的事我却没有决定权，得和公司商量才行……”

　　胡九一熟练地开始打太极，明确拒绝过钱辉的提议后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，“您这几个方案都不错，待会给我拷贝一份带回去，我和团队的人一起再看看，好好讨论一下……”

　　话还没说完，胡九一的视线突然凝固。

　　钱辉哪里听不出来这是不想合作的套话，这已经是第三次新星请求合作被胡九一拒绝，他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，却又只能憋在心里无法发作：“那行，小杨……”

　　他正要招呼杨凡做事，胡九一突然出声打断：“等一下，这个PPT是谁做的？”

　　这个问题问的突然，钱辉和杨凡对视一眼，都没太听懂胡九一的意思。

　　杨凡站出来道：“胡哥，是我做的。”

　　“你做的？那总结这里怎么有个署名是林翌？”

　　“啊，这……”

　　杨凡语塞，心中“卧槽”个不停。

　　会有林翌的名字很简单，那是因为这就是用林翌的PPT改出来的。不过钱老板催得紧，他当时又是在加班，着急之下一部分细节没仔细检查，本来以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，不曾想竟留下了这么个漏洞！

　　杨凡脑子转的也算快：“这个……林翌他是我同事，这个方案是他和我一起做的。没错，就是这样！”

　　胡九一表情惊讶，看向钱辉道：“林翌是你们公司的员工？”

　　这……这还真是巧了。

　　踏破铁鞋无觅处，得来全不费工夫啊！

　　钱辉剜了杨凡一眼，跟着陪笑道：“对对，林翌以前确实是我们公司的员工。”

　　胡九一：“……以前？”

　　“是，他半个月前就因为个人原因离职了，这份方案是他还在公司时做出来的……”

　　胡九一：“……”

　　他就知道，烂地方的好笋要么就是跟着一起烂，没烂的大概率就是被中途挖走。

　　他顿时失去了兴致。

　　如果林翌还在，冲着那个特技演员江音他或许还有和新星谈合作的想法，但他既然已经离职，那就没什么好说了。

　　胡九一又和钱辉聊了两句，从他那里套到了林翌的住处和联系方式，然后就以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忙为由转身告辞。

　　包厢内。

　　钱辉坐在椅子上，眼神晦暗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