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iquge.xin朱标是朱元璋的亲大儿子,就算犯了欺君之罪,他朱元璋也只能自己忍了。
陈安虽然也是他的儿子,但陈安说的话、做的事,实在让人难以接受!
只不过,他也是打心底里稀罕这个总能给他带来惊喜的奇才。
所以,只要不是太严重的欺君之罪,他也只能自我安慰一句“不知者不罪”,就此作罢。
想到这里,朱元璋又望向江浦县的方向,眼里满是报复的意味。
“臭小子!”
“徐达若真能按你说的找到传国玉玺,来年开春你也能缴上一份让老子刮目相看的赋税……”
“到时候,谁也拦不住你回朝!”
“老子倒要瞧瞧,你那时还敢不敢像对待郭老爷似的,这般糊弄老子!”
就在朱元璋满心期待的时候,逃出乾清宫的朱标,正边走边抱怨。
“我辛辛苦苦监国这么些日子,好话没捞着几句,反倒要平白挨揍?”
“我哪猜得透你心里的弯弯绕!能陪着你演完这出戏,就已经仁至义尽了!先前安儿让你丢脸的时候,你怎么不冲他挥拳头?”
“没本事收拾那个臭小子,就只会拿我撒气!我看呐,你比安儿还要不要脸几分!”
朱标不自觉地望向江浦县的方向,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期待。
他心里依旧是那点小算盘,盼着陈安能早点回来,继续跟他爹对着干,到时候他就护着陈安的小命。
不用让他爹气到失态,只要能把老爹的注意力全占住,没空来收拾自己就行!
真要是把老爹气出个三长两短,那他可就亏大发了!
这累人的皇位,他现在可还不想坐,他还想让老爹再帮他多扛几年呢!
就在朱元璋父子都盯着江浦县,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时,陈安也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。
陈安私宅会客大厅里,应天府府尹邓铨正和陈安对坐喝茶。
“陈老弟,你特意派人把我唤来,究竟是有什么要紧事?”
邓铨眼下正是他的直属上司。
陈安示意邓铨凑近一些,然后压低声音说起了自己的计划。
邓铨听着陈安的话,时而眉头紧锁,时而满眼惊骇。
陈安说的,其实就是来年开春缴纳赋税的事。
他不光得忽悠住下属,还得把自己的直属上司给说通了。
要是没有邓铨的签字配合,江浦县缴纳的赋税,根本进不了户部的账册。
这一年来,邓铨和他的关系早就处得十分要好。
听陈安说完后,邓铨当即摇头拒绝道。
“不可!不可!”
“先前你说要发展江浦县,还能顺带拉动应天府一同向好,我才松了口,让你缴纳的赋税与别处持平。”
“可这回不一样了!”
“徐帅他们都来过,江浦县的实情,想来圣上也早已知晓,你这回必须老老实实按规矩缴纳赋税,半分含糊不得!”
邓铨说完,突然眼前一亮,看着陈安道。
“我说,你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啊!什么能碰、什么碰不得,你心里比谁都清楚!”
“别忘了,贪财有道这四个字,还是你当初亲手教给我的呢!”
陈安神色从容地听着邓铨滔滔不绝地说教,等他说完,才亲手给邓铨又续了杯茶。
邓铨瞥了眼桌上的茶杯,头摇得像个拨浪鼓。
“不喝了不喝了!我得赶紧回府,耽误不得!”
陈安连忙伸手拉住他。
“邓大人!邓大哥!邓大爷!”
他连唤三声,语气带着几分讨好。
“您向来最懂我的分寸,怎么今儿反倒这般心急火燎的?”
邓铨无奈地笑了笑。
“我能不急吗?”
他探头往门外飞快扫了一眼,随即凑近几步,声音压得极低。
“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!农税可是国家根本,你竟敢在这上面动这么大的心思,我哪能坐得住?”
“年轻人,刚立下点功绩可别忘乎所以、丢了本分!往后的路还长着呢!”
“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,我劝你一句,这祸国殃民的糊涂事,万万做不得!”
陈安耐着性子听完训诫,心里早已盘算妥当。
他太清楚邓铨的顾虑所在,但自己的底线从来不曾动摇。
一是绝不染指祸国殃民的勾当,二是绝不让亲友因自己受半分牵连。
至于这次的缴税计划,说白了,不过是功劳全让邓知府占去,所有的风险与骂名,都由他陈安一力扛下。
终于,邓铨说得口干舌燥,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。
陈安见状,立刻开启了他的劝说模式,只不过换了种说法,变成了让皇帝先有几分怒气,随后转为赏识,最后用八抬大轿请我陈安入朝升官,还得顺带表扬你这位应天知府邓大人!
陈安口若悬河地说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,总算是把这位直属上司给说动了。
邓铨笑着点了点头,看向陈安的眼神里满是赞赏。
“好你个陈安!早把话说透不就完了?”
“回头我给你盖章签字便是!衙门里还有一堆公务等着处理,我先走了!”
陈安喊来门外的家仆,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。
“这盒上好的长白山人参,就送给邓大人补补身子。”
邓铨眼睛一亮,接过礼盒掂了掂分量,满意地点头笑了笑,转身匆匆离去。
送走邓铨后,陈安瞬间松了一口气。
快速回京的计划,他已筹备妥当,眼下只需等待功成身退就行。
给朱元璋准备的策划说明,给朝廷的福利,他也都全部安排就绪,就等老朱来抄家。
毕竟要真靠升职回京,那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。
他必须尽快找到小娥、白书他们才行!
想到这里,陈安望向了北元临时首都哈拉和林的方向。
若是我的办法,能帮徐达找到传国玉玺,让这件国宝重新回到汉家王朝的手中,那我对明廷也就没什么遗憾了!
正如陈安所期盼的那样。
此时,徐达已经率领明军包围了哈拉和林。
这座城池是蒙元木亦坚汗七年,在回鹘都城的基础上修建而成的帝国首都,也曾是元朝岭北行省的治所。
十三世纪中陈,这里堪称世界级的交通枢纽,有着天策桓桓控上游,边庭都付晋藩筹的繁盛景象。
它地处蒙古高原的中心地带,鄂尔浑河水源充足,森林茂密繁盛,盛夏时节遍地繁花盛开,就算称之为高原上的小江南也毫不为过。
直到忽必烈在开平自立为汗,打败阿里不哥后将政治中心南迁汉地,这里才不再是帝国的首都。
可元朝皇室北逃之后,哈拉和林又重新成为了北元的都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