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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历史军事 > 不要叫朕木匠皇帝

   biquge.xin其实,朱由校最终做出这样的布署,也是深思熟虑,反复权衡的。

  他的思路是有些与众不同,并不是考虑到鞑虏能出动的兵力。

  从历史上的战事上看,鞑虏的机动兵力大概在五六万。

  要说五六万来围攻宁远城,确实是有些危险。

 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,却不是这样的结论。

  从鞑虏的人口和兵力数量来评估,鞑虏能承受的伤亡是很有限的。

  伤亡过万,可能会一蹶不振;

  伤亡超五千,就是伤筋动骨。

  所以,朱由校认为,伤亡超过两千,就是鞑虏能够承受的极限。

  坚固棱堡,再加上将配备的红夷大炮。

  六千守军只要不是软脚虾,打死个两三千鞑虏,还不是轻松?

  何况,攻坚是鞑虏的薄弱之处。

  他们又没有火炮,想攻克坚城,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。

  “万岁已想得极为周到。”孙承宗觉得先建城为要,至于大小,可以灵活调整。

  既能容纳一万五千人口,自然是考虑到了随军家属。

  如果换成军队,可就不是六千之众了。

  之所以考虑随军家属,除了不用换防休假,还能让守军更加拼命作战。

  鞑虏屠城是常事,为了家人的生命安全,守军也要卖力玩命。

  而且,在皇帝的书信中,特别提醒要塞宁远城不准容纳逃难的百姓。

  在城外十数里,要建起房屋,以供难民休息住宿。

  然后,难民将全部转运入关,或是陆路,或是从觉华岛坐船。

  鞑虏能够攻破辽沈等大城,一是靠内奸,二是城池破损有缺陷。

  宁远城没有外来人员,就杜绝了其中一大漏洞。

  “督师所言极是。”兵备道袁崇焕开口说道:“且守且战,且筑且屯,修宁远,已是重复关外二百里江山。”

  “宁远既固,便可继续向前推进,将堡垒直修到锦州、大凌河,抵到鞑虏胸口,使其不得安寢。”

  说得慷慨陈辞,孙承宗微笑颌首,更加赞赏。

  单从理论上说,面对骑射占优的游牧民族,堡垒推进的战术是没有错的。

  宋朝对西夏的堡垒战术,就相当成功。

  最有名的洪德城战役,或是洪德堡战役,就是宋夏战争的转折点。

  此战后宋朝逐步掌握了战争主动权,之后战争虽仍各有胜负。

  但宋朝步步紧逼,西夏国土渐遭蚕食却终成定局。

  比较宋明两朝的堡垒战术,就能看出其中的区别。

  宋朝的堡垒战术不是一味守城,强调的是“大抵战兵在外,守军乃敢坚壁”。

  从这点看,当时宋朝的主帅章楶可谓是名将,战略战术都极有眼光。

  章楶持有一种战略互动的观点,反对生搬硬套。

  他批评片面强调“坚壁清野”,而不讨论如何打击敌军的被动防御。

  在军事上,他批评各处将兵都“束在城寨”,自陷于被动。

  宋时的环庆路城寨共三十多处,章楶估计西夏最多能了动二十万人马。

  如果围攻各城寨,每处便不及一万,无足深患;

  若不尽围,便无法阻止宋军互相策应,进行机动战。

  所以,章楶制定计划,一旦探知西夏入侵,便马上下令各将兵马出城。

  这样一来,西夏人马就有后顾之忧,不能肆无忌惮地攻坚或抄掠。

  西夏军队若敢长躯深入,则宋军可扼其退路伏击。

  而洪德城战役之所以获得成功,章楶提前派出外线机动部队至为关键。

  正因为有机动部队外线作战,未被西夏大军围困在堡寨,才取得最后的胜利。

  反观关宁锦防线的各堡寨守军,只敢龟缩城内,连出城倚城而战都做不到。

  鞑虏因此而毫无后顾之忧,能够越城而过,攻击防线上的纵深堡垒。

  比如宁锦之战,鞑虏攻锦州不克,便前趋两百里,又攻打宁远城。

  还有宁远大战,袁崇焕等将领虽然坚守城池,却是塞门而战,完全没有出击打算。

  反观宋朝的章楶,面对西夏强军铁鹞子,却嫌城寨城门的阔度不够。

  “只可并行人马,设若万人军队出城集队,亦要花两三时辰,岂能及时追击?”

  看看人家章楶,再比较袁嘟嘟等明将,简直是差得太远。

  就是如此胆怯心虚的将领和士兵,还谈什么堡垒推进,直抵鞑虏胸口。

  围点打援,鞑虏就此一招,便屡试不爽,损耗了大明太多的军队和资源。

  在朱由校看来,堡垒线应该是横向的,而非纵向的。

  或者,需要在多条战线上能够调动敌人,使鞑虏顾此失彼。

  当然,朱由校并没有暴露他的真实想法。

  熟知历史发展轨迹,他也知道鞑虏在两三年之内不会在辽西用兵。

  但孙承宗等人可不知道,他们担心鞑虏直接攻到山海关,急于修建宁远城作为缓冲。

  朱由校对此也没耽误,有蝴蝶效应,谁知道鞑虏会不会抽风,提前进攻宁远城呢?

  众人商议已毕,便各自散去。

  在袁崇焕和茅元仪的推荐下,孙承宗委任满桂为宁远守将,

  同时,孙承宗委派袁崇焕、茅元仪和祖大寿(时名祖天寿)等共同擘画修筑城池与防卫事宜。

  众人离去,孙承宗捋着胡子又思索半晌。

  最终,他还是没用密匣专奏。

  而是认真地写了奏疏,走正常流程呈送京师。

  不算是秘密且不可公之于众的奏疏,孙承宗觉得也不必密奏。

  说到底,还是心里有些抵触,觉得这像告密,有损“君子坦荡荡”的理念。

  ……………

  乾清宫。

  朝鲜使者李庆全和朴焕之终于在午后,得到了皇帝的宣召。

  等了一上午,二人心中七上八下,忐忑不安。

  时而担心天朝皇帝改变主意,不再宣召,失去这次“辩诬”的机会;

  时而又担心在觐见中言语不当,反倒起到相反效果。

  两人连午饭都没心思吃,草草对付两口,便又心情复杂地等待消息。

  终于被宣召,二人走在金碧辉煌、威严肃穆的皇宫之中,心中惴惴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
  【天朝上国之威仪,令人顿生膜拜之感。】

  【大明皇帝很年轻,不知是否如神宗般英明有大略。】

  朝鲜人对万历抗倭援朝的再造之恩,始终念念不忘。

  只记其功绩,却不如国人怨其怠政,导致大明的衰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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