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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历史军事 > 不要叫朕木匠皇帝

   biquge.xin魏广微心中惴惴不安,又不敢抬头观瞻,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。

  与魏忠贤的禀性相似,魏广微也是个阴狠的角色。

  历史上,有“内魏”和“外魏”的称呼,内魏是魏忠贤,外魏则是魏广微。

  陕西宗藩的赐田由左光斗和锦衣卫,再加地方官府,共同收回。

  其它省的宗藩赐田,则可能派魏忠贤去清理收回。

  毕竟,宗藩是皇家人,派出内监去处置,更合情合理。

  朱由校可不是光收回赐田那么简单,还要争取从藩王身上割一茬韭菜。

  至于魏广微,则既是分薄东林党的棋子,也是撕咬东林党的疯狗。

  “魏广微,谄附权阉魏忠贤,可知罪否?”

  好半晌,朱由校才抬起头,审视着跪在下面的魏广微,沉声问道。

  魏广微这些日子过得很煎熬,顾秉谦被籍没抄家,他生恐步其后尘。

  “微臣知罪。”魏广微叩首触地,痛快地认罪。

  狡辩是没用的,厂卫侦悉之下,没有什么是能够隐瞒的。

  何况,交结魏忠贤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。

  魏广微心中其实也有猜测,认为皇帝留着他,必有深意。

  否则,何必召他来养心殿,厂卫出手,早进诏狱了。

  朱由校微眯了下眼睛,这魏广微还真是狡滑。

  不过,这也不算太难,官场老油条,擅长揣摩圣意。

  朱由校也没有叫起,沉吟着说道:“既是知罪,可知为何未被严惩?”

  魏广微跪在地上,头也不敢抬,颤声说道:“微臣愿以戴罪之身,赴汤蹈火,竭忠报效,以赎己罪。”

  朱由校笑了,真是条聪明的狗,这么快就认主摇尾,让他少了些拿捏的快乐。

  虽然装逼未成,有些无趣。

  但朱由校还是很快调整了情绪,淡淡地说道:“朕要改革内阁机制,各内阁大臣分别责任,政权分工……”

  现在的内阁,是以首辅为主,起草圣旨,也只出于首辅一人。

  其他阁臣只是参预议论,并没有最后的决策权。

  朱由校的改革是提升阁臣职权,由他们分管六部和都察院。

  换句话说,首辅虽还是主管,却被分权了。

  魏广微眨巴着眼睛,思虑着皇帝的改革,闪过了几丝精光。

  首辅擅权,其他阁臣如同跟班,他对此是心中不满的。

  “首辅抓总,但意见不一时,次辅亦可独奏;圣旨副署,两名阁臣即可……”

  朱由校还在缓缓说着他的改革章程,魏广微已经完全明白了。

  不仅是分首辅的权利,皇帝还在集权。

  或者说,皇帝在扫除颁布圣旨、令行天下的可能障碍。

  内阁意见不强求统一,按照后世的话来说,就是可以保留意见。

  会议记录上呈皇帝,由皇帝来最后决定。

  而皇帝的圣旨,副署也不需要首辅决定,大大减少了被封驳的可能。

  除了对首辅不利,皇帝和阁臣们都应该喜欢这样的改革。

  “魏卿可负责都察院,反贪肃腐,洽清吏治,消除党争,为朕分忧。”

  朱由校盯着魏广微,探悉着他的心理活动。

  魏广微明白了,皇帝要他做酷吏,要做斩向贪官污吏的利刃。

  或者,皇帝要扶持他,对东林党官员展开清洗。

  而都察院控制着言官集体,弹劾攻讦,正是职责所在。

  “微臣愿为陛下鹰犬,扫除贪官污吏,清洗奸党邪徒。”魏广微重重叩下头去,表示着自己坚定决心。

  朱由校点了点头,和聪明人说话,就是省事儿。

  没错,他需要刀,需要走狗。

  魏广微有这个觉悟,就值得他保留重用。

  而顾秉谦在诏狱,既未定罪,也未受重刑。

  皇帝在留着一手,魏广微不行,就用顾秉谦这个阉党。

  意外的收获是,顾秉谦是个软骨头,贪生怕死。

  他主动认罪,献出家藏的窖银三万银,要自赎为民。

  这让朱由校有了个想法,也不能说是新冒出来的。

  不过是之前不甘心,实施起来又担心后患无穷。

  但大明官场如此,几乎是没有几个屁股干净的。

  全部严惩罢黜,八九成的官员要落马。

  朱由校暂时甩开思绪,沉声道:“起来吧!”

  魏广微如蒙大赦,知道这关是过去了。

  至于以后,就要看自己的表现。

  因为跪得太久,魏广微起身后晃了两下,才稳住酸痛的膝盖和腿脚。

  “朕欲重行考成法,吏部至关重要。魏卿可有推荐人选,既要清廉,又须铁面刚正,且非东林一派。”

  朱由校要打压东林党,想任用中立派的官员,且要有魄力敢作为的。

  张居正的改革,到现在,已经被彻底废除。

  而朱由校正是要重拾改革,政策将更加完善,且将更加深入。

  魏广微吃了一惊,自打万历清算张居正之后,这似乎就成为了禁忌话题。

  尽管在天启二年,应邹元标的上奏,官方给出了重新的评价。

  也就是在功罪的定义上,官方认定张居正虽有过失,但功大于过。

  但也仅此而已,勉强算是给张居正平反,或者说是恢复名誉。

 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,上奏为张居正平反的邹元标,曾在夺情事件中大骂张居正为畜生。

  也正因触怒了张居正,邹元标被廷杖打断了腿,终身成了瘸子。

  据说,张居正还授意狱卒,要在流放途中弄死邹元标。

  只不过阴差阳错,狱卒竟然先病死了,让邹元标逃过一劫。

  如此深仇大恨,邹元标竟然为张居正平反而奔走呼号,简直让人惊掉下巴。

  “可惜,邹元标已经醒悟得太晚,而那些东林党官员却还在梦中。”

  朱由校甚是感慨,从毛头小伙到七十老翁,人生经历是最好的老师。

  邹元标用几十年的耳闻目睹,终于认识到“吾党与有罪焉”。

  张居正主政时期,政治清明,生机勃勃;

  现在呢,党同伐异,勾心斗角,令人灰心丧气。

  魏广微想了一下,躬身道:“微臣以为,津抚毕自严公正廉直,识大体、顾大局,可任吏部尚书。”

  朱由校沉吟着未作回答,毕自严是要重用的,但他属意担任户部尚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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