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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其他 > 路明非:完蛋了,秘密被曝光了

   biquge.xin“路明非!”

  那声喊像从深海里捞出来的,裹着碎雨和风,往他耳朵里钻。

  路明非想睁眼。

  可眼皮沉得像焊了铅,每用一分力,都像在拽生锈的铁闸,连太阳穴都跟着突突跳——妈的,又是这样,每次出事都只能躺着当废物。

  这声音熟得刻进骨头里。

  在一片黑得发黏的意识里,它像根火柴,擦出点微弱的光。可他脑子乱得像被猫抓过的毛线,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在喊他。

  眼前有光渗进来。

  雾蒙蒙的,像隔着一层湿玻璃。光里站着个女孩的影子,正朝他伸手,细胳膊绷得笔直,像要把他从黑里拽出去。

  路明非突然生出股蛮劲。

  不是来自肌肉,是从心口冒出来的——他想抓住那只手,像快淹死的人抓浮木,哪怕手心里全是汗,哪怕胳膊软得抬不起来。

  终于,眼皮磨出道缝。

  是苏晓樯!

  她浑身都湿透了。

  发丝像泡胀的黑藤蔓,死死贴在苍白的脸上,连睫毛尖都挂着水珠。身上的血渍更扎眼,在昏暗中晕开,像泼在宣纸上的红墨水,触目惊心——这丫头肯定跟死侍硬拼过。

  可她右手还攥着根木棍。

  木棍被雨水泡得发胀,她指节捏得发白,木刺扎进掌心,渗出血珠也没松。脊背挺得笔直,像棵被狂风压弯却没断的白杨树,死死挡在他和死侍中间。

  “路明非你他妈别装死!起来啊!”

  苏晓樯没回头,声音里裹着气,还有点发颤——不是怕的,是累的,是急的。她深吸一口气,胸口起伏着,全身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。

  下一秒,她把木棍抡圆了。

  朝着死侍的脑袋砸过去。

  砰!

  闷响在雨里炸开,又很快被雨声吞掉。木棍断成两截,木茬子飞出去,扎进旁边的墙里。可死侍连晃都没晃,像尊凿在地上的黑石雕像。

  这攻击太可笑了。

  像蚂蚁去撞大象,路明非看着那截飞出去的木棍,心脏揪得生疼——他想喊“别傻了”,可喉咙里像堵着棉花,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
  死侍缓缓转头。

  它的黄金瞳亮得吓人,像两团烧着的火,死死盯着苏晓樯。那眼神里的杀意快溢出来了,冷得像冰,裹得苏晓樯连呼吸都发紧。

  “看什么看!怪物!”

  苏晓樯没退。

  她梗着脖子,眼里全是倔劲,还有点横——跟平时在学校里耍小脾气的“小天女”不一样,现在的她像只炸毛的猫,哪怕知道打不过,也得亮出爪子。

  死侍突然甩了下手。

  动作轻得像挥开苍蝇,可路明非只觉得一股风砸在身上。他像个破麻袋,被掀起来,后背先撞在墙上,咔嚓一声脆响,肩骨像是断了,接着整个人滑落在地,嘴里立刻尝到血的味道。

  疼。

  钻心的疼,从骨头缝里往外冒。路明非趴在地上,看着死侍的脚——那双脚踩在雨里,每一步都溅起浑浊的水花,朝着苏晓樯走过去。

  他知道这死侍的德性。

  生前是猎人,就爱戏耍猎物,看着猎物发抖,它才觉得有意思。现在成了“英灵”,更是把折磨人当乐子——苏晓樯在它眼里,就是个活蹦乱跳的玩具。

  “小天女……别……”

  路明非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,声音细得像蚊子叫。他想爬起来,可胳膊刚撑着地,就软了下去,关节疼得像被拆开重装过。

  只能看着。

  看着苏晓樯一个人面对那怪物,看着她的影子在雨里晃得可怜。悔恨像潮水,把他淹了——为什么自己这么弱?为什么每次都要别人保护?

  脑子里突然闪过句话。

  是楚子航以前说过的,还是哪本书里看的?记不清了,只记得大概意思——弱小是原罪,但再弱小的人,也有想拼了命保护的东西。

  死侍还在走。

  每一步落下,雨地里的水花溅到苏晓樯小腿上,冰冷的触感混着心跳的震颤,像倒计时的钟摆敲在神经上。

  雨更大了。

  密密麻麻的,像张透明的柩衣,把这地方裹得严严实实。每滴雨砸在地上,都溅起小水花,像碎掉的星星,也像碎掉的希望。

  死侍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。

  它抬起胳膊。

  咯吱——咯吱——

  骨节摩擦的声音,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木头,听得人牙酸。紧接着,小臂上的皮肤裂开,骨刺“唰”地弹出来,寒光闪得人睁不开眼——那骨刺像从地狱里伸出来的牙,尖上还挂着黑红色的黏液。

  更诡异的是死侍的眼神。

  没有疼,只有兴奋。

  它盯着苏晓樯,像盯着块刚烤好的蛋糕,喉咙里发出“呼噜呼噜”的低吟,像在笑,又像在咽口水。

  苏晓樯的脸更白了。

  但她没闭眼,死死盯着那根骨刺——直到骨刺动了。

  像支射出去的箭,带着风声,朝着她的小腿扎过来。

  “啊!”

  惨叫声破雨而出,又很快被吞掉。苏晓樯踉跄了一下,左腿往下一沉——骨刺扎进了她的小腿,从裤管里渗出来的血,顺着小腿往下流,在雨里晕成淡红色的雾。

  死侍却安静了。

  刚才还狂躁得像要炸的样子,现在却微微晃着身体,喉咙里的低吟变了调,像在听什么好听的歌——那是苏晓樯的惨叫声,在它眼里,是最好的乐声。

  它又往前走。

  每一步都故意踩得很重,水花溅到苏晓樯的裙摆上,把白色的布染成深色。它在享受这个过程,享受猎物在自己面前发抖,却逃不掉的样子。

  很快,它站在苏晓樯面前。

 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像看着一只被踩住翅膀的蝴蝶。苏晓樯想往后缩,可小腿被骨刺钉在地上,一动就疼得钻心,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侍的手抬起来。

  那只手在变。

  皮肤裂开,骨头往外顶,很快就长成了一把骨刃,寒光闪闪的,像死神手里的镰刀。死侍的黄金瞳里,残忍和欲望混在一起,像烧红的铁。

  它要动手了。

  苏晓樯的眼睛睁得很大,里面全是绝望——她不想死,更不想死在这种怪物手里。可身体却软得像没骨头,连抬手反抗的力气都没有,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流,砸在地上的水花里。

  “凭什么……”她小声嘟囔,声音里全是不甘,“凭什么我要遭这种罪……”

  骨刃缓缓落下,带着冷硬的风,擦过她湿透的白衬衫。“嘶啦”一声轻响,在雨幕里格外清晰,像撕碎了薄纸,又像扯断了最后一点侥幸。

  布料顺着骨刃边缘裂开道细缝,又被雨水浸得往下坠,悄悄露出小片瓷白的肌肤。

  雨珠落在上面,顺着线条滑下去,带着点冰凉的颤意,让她指尖蜷了蜷,却咬着唇没再出声——连哭都忘了,只剩浑身发僵的恐惧。

  死侍的黄金瞳亮了亮,喉咙里的低吟更暧昧,骨刃悬在半空,像是在欣赏这意外的“收获”,又像是在酝酿更残忍的动作。苏晓樯别开脸,睫毛上的水珠砸在衣襟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。

  就在骨刃要再往下落的前一秒——

  一道黑影破雨而来。

  是路明非!

  他像块被扔出去的砖头,狠狠撞在死侍的侧腰上。他能摸到死侍皮肤下凸起的骨节,硬得像生锈的钢筋,撞上去的瞬间,自己的肋骨像是被敲了一锤子,疼得他连气都吸不上来。

  死侍晃了晃。

  庞大的身体踉跄着往旁边倒,差点撞在墙上。它显然没料到这只“蝼蚁”会突然扑过来,血红的竖瞳里,第一次露出了慌乱。

  路明非摔在地上。

  后背先着地,疼得他眼前发黑,嘴里的血一下子涌出来,混着雨水咽下去,又腥又咸。可他没停,撑着胳膊想站起来——骨头缝里的疼像针在扎,每动一下都像在拆骨头。

  “妈的……不能倒……”

  他咬着牙,声音里全是气音。膝盖先着地,然后是腰,一点一点地撑起来,后背绷得笔直,像根快断的棍子。

  刹那间——

  他眼中的黄金瞳亮了。

  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光,是像太阳一样,滚烫又刺眼的光,从瞳孔里往外冒,把周围的雨幕都染成了淡金色。那光像有重量,压得死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
  死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。

  像从九幽地狱里传出来的,又哑又凶,像是在警告,又像是在害怕。它盯着路明非的黄金瞳,竖瞳缩成了一条线——它本能地知道,这光里藏着它惹不起的东西。

  路明非一步一步往前走。

  每一步都踩在雨里,溅起的水花里混着他嘴角流下来的血,在地上拖出一道红痕。他的身体在抖,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可他的眼神却很亮,亮得吓人。

  像头被逼到绝境的狮子。

  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,是个只会躲在别人后面的废柴。可现在,看着苏晓樯在后面发抖,看着死侍眼里的残忍,他突然想明白——有些时候,废柴也想当一次英雄。

  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。

  他离死侍越来越近,黄金瞳的光越来越盛。死侍的咆哮声越来越大,却不敢再往前一步——那光里的力量,让它骨子里的恐惧翻了上来。

  路明非的声音很轻,却很清楚。

  “离她远点。”

  这四个字,像块石头砸在雨里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他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这只死侍,知道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被拆成碎片,可他不想退。

  就像那句话说的——

 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,就无法停止。

  而我,就算是只蝼蚁,也要在这齿轮缝里,杀出一条保护你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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