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iquge.xin【天幕里炸响一声播报,像开罐时崩飞的啤酒盖,震得路明非竹筏的麻绳都颤了颤。】
【下一位踏榜者——】
【以G级血统的“优惠券”身份,在卡塞尔的江湖里揣着“肯德基先生”的暗号。】
【是格陵兰冰海里捡回半条命的幸存者,也是追女生时比谁都积极的“美女雷达”。】
【人人都喊他“废柴师兄”,却没人知道他藏在破袜子里的手,正握着炎之龙斩者的刀柄。】
【英雄的标签总爱躲在废柴的影子里打盹,直到刀刃出鞘的瞬间——】
【芬格尔·冯·弗林斯!】
这声音像凭空炸在冰窖上空的惊雷,声波撞在路明非竹筏边缘与周围独立小船的船板上反弹,连冰面凝滞的白汽都震得抖了抖,惊起几缕细碎的冰屑。
竹筏恰好停在两叶小船中间,路明非一手悬在柳淼淼的船舷边,指尖即将碰到她递来的橘子,却像撞上一层无形的壁障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橙黄的果子停在半空;另一手也在陈雯雯递手帕的方向顿住,同样被看不见的力量阻隔——他背后的王座雕刻着缠绕的龙纹,鎏金边角在天幕微光下泛着冷色,突如其来的播报让他猛地抬头,嘴里叼着的半块饼干差点掉进海里,发梢还沾着柳淼淼笑时被风吹来的发丝。
不远处的海面上,凯撒的鎏金小船正随波轻晃,船舷镶嵌的家族徽章在光线下格外醒目,他捏着香槟杯的手一顿,酒液晃出细密的泡沫,眼中满是错愕;楚子航的乌木小船简洁利落,船首嵌着一柄微型斩马刀模型,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指微微收紧,眉峰拧成了川字;源稚生的和式小船铺着暗纹榻榻米,他手中的折扇“啪”地合上,目光扫过周围无法触碰的众人,神色凝重。
天空的天幕泛着淡淡的乳白光晕,将学院冰窖的广阔冰面映照得半明半暗,远处冰窖穹顶的钢结构在白汽中若隐若现,巨大的承重柱仿佛能贯穿天地。这惊雷般的播报,让原本还算平静的冰面瞬间陷入死寂——不是卡塞尔学院的喧闹前序,而是冰窖之上,被规则束缚在各自独立小船里的人们,共同的失语。
“芬格尔?”凯撒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,他将香槟杯顿在船板上,金属碰撞声在雾中格外清晰,“好耳熟的名字,好像是新闻部部长?”
楚子航的声音紧随其后,冷静中带着难掩的困惑:“格陵兰计划我曾查阅过档案,标注的是全员殉职。”他的目光越过白汽看向路明非的竹筏,彼此隔着数米距离与各自的船身,却连指尖都无法靠近对方的船板——这是冰窖规则,无人能破。
源稚生抬手按了按和服领口,折扇指向天幕方向:“‘炎之龙斩者’?我认识的芬格尔·冯·弗林斯,只会抱着相机追着漂亮女生跑,连刀都拿不稳。”
路明非嚼着饼干含糊开口,一边抬手想帮柳淼淼拂开被风吹到脸颊的碎发,指尖却在靠近她脸颊时被无形力量弹开,只能对着她歉意地笑了笑;转而看向陈雯雯时,也只是遥遥点头致意。“芬格尔?这名字听着……倒是和‘肯德基先生’挺配。”他往后靠了靠,后背抵在冰凉的王座上,目光掠过两侧小船上神色各异的身影,“但这榜单总不能瞎报吧?”
困惑像冰窖的寒气般漫上每个人的心头。他们都是被束缚在各自独立小船里的人,彼此遥遥相望却无法触碰,而此刻,那个以“废柴”闻名的名字,却像颗石子投进这片沉寂的冰面,激起比天幕光影更纷乱的涟漪。
所有人都盯着公告栏上那张嬉皮笑脸的照片,忽然觉得那张熟悉的脸,好像藏着他们从未看懂的东西——就像藏在破布底下的钢块,谁都没在意过布下面的重量。
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沸水里,喧闹瞬间小了些。
就在这时,黑海尽头的世界树忽然动了。
雾中若隐若现的枝干轻轻震颤,几片泛着银光的叶子脱离枝头,打着旋儿落在海面上,化作点点流光飘向天幕。原本泛着乳白光芒的天幕骤然亮起,光芒凝聚成清晰的画面,悬浮在所有小船的正上方——
【冰窖的寒风突然凝固——一道身影在天幕中央站成了标点。】
【卡塞尔执行部的黑色长风衣灌满了气流,衣摆猎猎作响,像被风吹得翻飞的旧报纸,边缘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泥点。】
【他右手垂在身侧,掌心攥着柄武士刀。】
【刀身黑得像没加奶的苦咖啡,刀鞘磨出了包浆,倒比恺撒那柄鎏金猎刀多了几分烟火气,可冷光一泄,却比楚子航的村雨更刺目。】
【那张脸转过来时,黑海的浪都顿了顿——是芬格尔!】
【不是抢路明非泡面时的油光脸,不是追女生时挂着假笑的傻样,连胡茬都剃得干净,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】
【这反差,比发现食堂免费汤里漂着牛肉还惊人。】
【他眉峰挑着,眼里的光像刚开瓶的汽水,气泡里全是张扬的劲儿,扫过之处,连天幕的光晕都矮了半截。】
【画外音像浸过冰的威士忌,沉得能砸进人心里:】
【“有人说卡塞尔的舞台,先有恺撒和楚子航的双星争辉,后来添了路明非,才算凑齐三足鼎立。”】
【“可他们都忘了——”】
【“在星星没亮起来之前,曾有一轮太阳,把整个新生代的影子都踩在脚下。”】
【“那是芬格尔的时代。”】
【话音落时,他抬手按向刀柄,指节泛白的弧度,比任何宣言都掷地有声。】
天幕画面骤然凝固。
芬格尔按向刀柄的手悬在半空,指节绷出铁线般的弧度。
黑刀的寒光漫上来,顺着他下颌线的棱角流淌,把那张脸劈成一半阴影一半锋芒,像冰面冻住的月光。
黑海之上,死寂像被冻住的浪。
比刚才更沉,更稠,连风都忘了吹,只把冰窖的寒气往人骨头缝里灌。
路明非嘴里的饼干“啪嗒”坠海,落水声在死寂里像颗炸响的玻璃弹珠。
他刚伸出去够陈雯雯的纸巾,手腕突然僵成了铁。
指尖离那张柔软的纸巾不过寸许,却像隔了一整个冰封的冬天——无形屏障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,比竹筏的冰面更刺骨。
“这货是芬格尔?”
他死死盯着天幕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竹筏边缘,指甲缝里嵌进细碎的竹丝。
那个连他碗里最后一口泡面汤都要舔干净的家伙?那个借了五十块就装失忆的“废柴师兄”?
“路明非?”
身旁的柳淼淼轻轻唤他,指尖试着往他手腕探,却在半空中被弹开,像碰着了烧红的铁丝。她只好收回手,睫毛垂下来,眼里的担忧像温温的橘子汁,“别太吃惊了。”
这声提醒才算把路明非的魂拉回来。
他突然想起老唐说过的歪理:“你以为的朽木,说不定里子早淬了钢,就等一把火烤出锋芒。”
“那是芬格尔?!”
一艘小船上的新生突然炸了,声音抖得像被冻僵的麻雀,“我上礼拜还见他抱着纸箱蹲食堂后门,脸快贴到打饭阿姨的窗口,求着多给半勺土豆泥!”
他抓着船舷的手都在颤,“剑术课上连拔刀都能砍到自己裤脚,被教官骂得躲在器材室哭,眼泪混着鼻涕蹭了满袖子!”
窃窃私语像涨潮的海水,瞬间漫过所有小船。
在新生的记忆里,芬格尔是标准答案级别的“废柴”——头发永远像鸡窝,西装袖口磨得起球,追女生时的情话土得能浇出庄稼,连学分都要靠抄路明非的作业才勉强及格。
这样的人,怎么会是天幕上那个连眼神都能劈开寒气的家伙?
这反差,比在食堂免费汤里捞到澳洲龙虾还离谱。
“我的老天……这混小子居然摸进冰窖了!”
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从载满试管的木船上传来,蓬松的白发被寒气冻得发硬,像撒了把雪。他的深度眼镜滑到鼻尖,手指死死攥着卷边的《言灵基因学》,指节白得像冻住的萝卜。
老学者猛地拍向船板,“哐当”一声,差点把试管架掀进海里。
“当年新生入学考,他徒手拆解了三代龙形机械!”他的声音突然哽咽,哈气在镜片上糊成白雾,抬手一抹,倒把眼镜擦得更花,“我就说这孩子是块百年难遇的好料,比恺撒那小子还透着股狠劲!”
“可惜啊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下去,像被冰压住的风,“那场格陵兰行动,把他的骄傲都磨成了灰。”
但冰窖是卡塞尔的A级禁区,守卫比校长的威士忌还严。
“他怎么进去的?”
这句话飘在寒气里,没人能接。
英雄的伤口都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,连爬起来的姿势,都要装成跌跤的模样。
旁边的小船上,曼斯坦因教授的光头蹭着天幕的微光,像颗擦得发亮的鹅卵石。他山羊胡上沾着细小的冰碴,平时总攥着支票本的手,此刻捏得指节泛青。
这位出了名的“铁公鸡”难得没提钱,声音沉得像灌了铅:“他曾是卡塞尔最年轻的A级专员,执行任务的效率,比恺撒那小子的猎刀还快。”
他推了推细圆框眼镜,目光扫过结冰的海面,“冰窖深处的湮没之井,连校董都要凭权限才能进。”
“他消失的这些年,到底在憋什么招?”
“‘谁都想当聚光灯下的英雄’,这句烂大街的话突然撞进路明非脑子里。”
但有些人,偏要躲在阴影里磨刀,等刀刃出鞘时,才让全世界看见光。
【肯德基纸袋被体温焐得发潮,油星子浸得边角发皱,像没拧干的湿抹布。潮热气裹着冷掉的炸鸡皮味糊在脸上,连呼吸都沾着油纸的腻,比在宿舍楼道撞见查寝的曼斯坦因还让人憋闷。】
【芬格尔啧了第三声,舌尖顶了顶后槽牙——早该在食堂顺手捎瓶加冰的可乐,现在嘴里淡得像嚼了半小时的白蜡,连唾沫都没滋味。“人在蹲守时,味觉总比脑子先罢工”,他忽然想起路明非吐槽泡面没调料包时的歪理。】
【指尖无意识蹭过袖管里的刀柄,凉丝丝的触感顺着指缝爬上来,像吞了口刚从冰箱摸出的苏打水,这才把那点像泡发的泡面一样软塌塌的烦躁压下去。】
【他蹲在卡塞尔冰窖最深处的阴影里,湮没之井的寒气绕着脚踝打旋。后背贴住的冰壁凉得像刚从冷冻层掏出来的金属饭盒,寒气顺着风衣布料往骨头缝里钻,四十分钟过去,腿麻得像泡了半小时的方便面,连脚趾头都懒得动。呼出的白汽在眼前聚成小团,撞在冰壁上碎成细霜,他连呼吸都放得比图书馆翻旧书还轻——“废柴的好处就是没人盯着你的影子”,他忽然笑了笑,哪怕影子里藏着刀。】
秘密这东西就像过期零食,越藏越让人想拆包装,而芬格尔这颗“废柴”,偏偏成了最意外的拆封器。
这些刚背着行李踏入卡塞尔的年轻人,对学院的认知还停留在“屠龙=帅”“学分=命”的阶段,没人能把“蹭泡面专业户”和“冰窖入侵者”画上等号。
议论声像刚烧开的泡面汤,咕嘟咕嘟地在小船间漫开。
狮心会的新晋成员立刻接话,声音里的茫然快溢出来,手指无意识抠着船板上的木纹——那是他刚刻的狮心会徽章雏形:“我上周还追着副部长问冰窖的事,他只说藏着龙族的秘密,靠近要签三份免责协议。芬格尔师兄?他连剑术课都能睡过头,怎么闯得过比期末考还严的防御?”
通讯器的金属壳子粘了一手冷汗,电流杂音像食堂里永远抢不到信号的Wi-Fi,刺啦刺啦地磨着耳朵:“湮没之井?我只知道冰窖是A级禁区,守卫比抢最后一份糖醋排骨的大妈还凶,从没听说里头藏着这号地方!”
学生会干事的小船晃了晃,他攥着通讯器的指节泛白。
“湮没之井”五个字砸下来,比学生会突然抽查仪容仪表还让新生们慌神。
然而热闹是他们的,学院高层的小船上,连空气都透着冻硬的凝重。
执行部专员的指挥船屏幕亮得刺眼,他盯着湮没之井的三维模型,指节把触控笔捏得发白:“湮没之井在冰窖最深处,是上古龙族祭祀遗址的复刻版,龙文密码比线性代数还难破译。我们筹划了三个月才拿到勘探权限,他怎么跟走自家后花园似的潜进去?冰窖的生物识别、机械守卫、言灵屏蔽三重防御比校长的保险柜还严实,他的权限十年前就被冻结了,比去年的奖学金还彻底!”
他侧头瞥了眼旁边歪着的青铜面具,眼窝空洞洞地对着他,像早八抢不到早餐窗口的冤种,连冰屑落在上面都懒得抖。
旁边的木乃伊更离谱,绷带渗着寒气,看着唬人,实则比宿舍楼下的假人模特还没用——至少假人模特不会让冰碴子堆成小雪山。“
热闹都在上面,咱俩倒像被遗忘的外卖,”芬格尔用刀柄戳了戳面具,“不过也好,主角登场前,总得有人在后台啃会儿面包。”
眼窝空洞洞地对着他,像早八抢不到早餐窗口的冤种,连冰屑落在上面都懒得抖。旁边的木乃伊更离谱,绷带渗着寒气,看着唬人,实则比宿舍楼下的假人模特还没用——至少假人模特不会让冰碴子堆成小雪山。
而冰窖深处的阴影里,芬格尔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,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偷到了食堂免费汤里的牛肉。
他指尖蹭过袖管里的刀柄,凉丝丝的触感压下烦躁,帽檐的影子遮住了眼底的锋芒。
那些学院高层就像盯着错题本的学霸,明明步骤都对,却死活想不通他这颗“生锈齿轮”的解题思路——精密的仪器里,突然混进一颗看似生锈却转得飞快的齿轮,这才是最让人慌神的。
相邻的小船上,校董助理的文件散落一地,最上面那张“冰窖防御系统报告”的边角被捏出褶皱:“生物识别、机械守卫、言灵屏蔽,三重防御比校长的保险柜还严实。
他的权限十年前就被冻结了,比我去年的奖学金还彻底!”我们筹划三个月才拿到勘探许可,他怎么跟逛后花园似的潜进去?
这些攥着入学通知书没多久的年轻人,指尖还留着新生手册的油墨味。
他们对学院的秘密只摸得到点皮毛,此刻盯着天幕里的“废柴师兄”,眼睛亮得像发现食堂加菜的通知——这组合比“龙族秘闻配宵夜”还让人上头。
卡塞尔的议论声像刚烧开的泡面锅,咕嘟咕嘟翻着泡。
“有些齿轮看着锈迹斑斑,转起来才知道是整个机器的定海神针。”芬格尔蹲在冰窖阴影里,耳麦里飘来的议论声比泡面汤还鲜。
他抬眼扫过旁边歪着头的青铜面具,看着唬人却连只苍蝇都吓不走——冰屑落在绷带上堆了薄薄一层,它连动都懒得动。
旁边的木乃伊更没精神,绷带渗着冰窖的寒气,摸上去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汽水罐,眼窝空得像被抢空的零食柜,直勾勾对着他,透着股食堂抢不到鸡腿的冤气。
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藏在帽檐投下的影子里,没人看见,指尖无意识蹭过袖管里的刀柄,凉丝丝的触感顺着指缝爬上来,比任何歌词都实在。
眼窝空得像被抢空的零食柜,直勾勾对着他,透着股食堂抢不到鸡腿的冤气。
【但真正让他攥紧刀柄的,不是冰壁的凉,是掌心的汗——那汗洇透了刀柄缠绳,像刚攥过半瓶没开封的冰可乐,黏腻得烦人。】
【危险这玩意儿跟食堂的免费骨汤似的,闻着香得勾魂,真凑上去就可能烫掉一层皮。】
【这是芬格尔蹲在阴影里啃了半袋过期薯片,嚼得腮帮子发酸总结出的真理。】
【那黑影的压迫感,漫过来时像江南梅雨季的湿雾。】
【黏在皮肤上像没拧干的湿毛巾,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滞重,连他这藏了十几年“废柴”皮的老油条,后颈汗毛都竖得像刚泡开的方便面,根根分明地打立正。】
【他看见黑影抬手,银亮刀片在掌心转了个冷光的圈。】
【腕间皮肤像被撕开的泡面包装纸,暗红血珠坠着,滴进池子里——像食堂大妈往清汤面里泼的辣椒油,红得猝不及防。】
【生青色池水瞬间炸了锅。】
【血线在里面洇开,搅成一锅煮糊的抹茶粉条,咕嘟咕嘟冒的泡都带着铁锈味,溅在祭坛石面上,留下点点暗红的印子。】
【“站起来!康斯坦丁!”】
【嘶吼声砸在石壁上,回声弹回来像卡塞尔广播台的杂音,震得他耳膜发疼。】
【芬格尔忽然想起上次路明非追着楚子航要作业时喊“别跑”的样子,一样的声嘶力竭,却差着十万八千里的狠——那是饿肚子的急,这是要掀翻世界的疯。】
【“英雄和疯子就差一把刀的距离”,耳麦里漏出半段跑调的旋律,歌词烂俗却戳心,他摸了摸刀柄,凉意在掌心化开。】
黑海的浪突然停了半拍,不是风平浪静的那种停,是被冻住似的,连浪尖的白泡沫都凝在半空。
小船群彻底炸成刚被戳破的蜂巢,窃窃私语汇集成嗡嗡的潮,撞在冰窖的寒气上,碎成无数片带着冰碴的疑惑。
源稚生的折扇“咔嗒”开合,扇面上的浮世绘美人在天幕光线下忽明忽暗。“康斯坦丁——青铜与火之王。”他指尖叩着扇骨,“他想从池子里,捞什么不该捞的东西?”
源稚生的折扇“咔嗒”开合。
曼斯坦因教授的山羊胡上沾着冰碴,平时总算计学分的眼睛此刻眯成两条缝。
“卡塞尔的龙族生物数据库,比我的记账本还详尽。这种生青色的水,还有血珠掉进去的反应,查无此条。龙类祭祀仪式里,从没有这样的血祭方式。”
他没去扶滑到鼻尖的眼镜,指尖在《言灵基因学》封面上无意识摩挲,磨出细痕,“他的血……像是在给这池水喂‘激活码’。”
古德里安教授的眼镜第三次滑到鼻尖,冰窖寒气顺着船板爬进指缝,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他见过执行部与死侍厮杀的血花,却没见过这般诡异画面——天幕里,生青色池水被暗红血珠搅成烂炖的粉条,咕嘟冒泡的样子比食堂隔夜杂烩汤还让人发毛。
有新生声音发颤,攥着船舷的手硬得像校董办公室的钢笔:“他在干什么?自残吗?”
这黑影是谁?康斯坦丁又藏着什么秘密?用鲜血搅动池水的瞬间,他到底要唤醒沉睡在冰窖深处的,是龙还是噩梦?“未知才是龙族最锋利的爪牙。”不知是谁在人群里低语,像丢进冰水里的糖,瞬间化在所有人的沉默里。
一艘飘着草莓糖甜香的小船上,夏弥的指尖突然僵住,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腕间青竹手链,冰凉玉石的痛感才让她没露破绽。
天幕上黑影抬手时,袖管下淡青鳞纹一闪而过,像极了她某次光脚踩草地时脚踝露出的痕迹;操控池水的土黄色光点,更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的专属印记。
她怕有人从这些细节联想到总爱趴在草地数蚂蚁的自己,怕“巧合”凸起的地面与黑影的元素手法被关联。
夏弥故意歪头用马尾遮住发颤的眼尾,黄金瞳却不受控泛起金光,赶紧弯腰捡起滚到船板上的草莓糖,借剥糖纸掩饰泛红耳尖——这份担忧比面对死侍还烈,像藏在袖口的刀,生怕被人窥见龙纹刀柄。
“路明非,你说这黑影是不是偷学了什么禁术啊?”她扬起甜笑,掌心的汗却沁湿了手链,草莓糖也被攥成黏糊糊的小块。
老唐那句“秘密像袖口龙鳞,露一点就掀风暴”的话,此刻在她脑中盘旋。“未知才是龙族最锋利的爪牙。”不知是谁在人群里低语,像丢进冰水里的糖,瞬间化在所有人的沉默里。
这黑影是谁?康斯坦丁又藏着什么秘密?用鲜血搅动池水的瞬间,他到底要唤醒沉睡在冰窖深处的,是龙还是噩梦?
与此同时,另一艘飘着泡面香味的小船上,老唐突然“嘶”地倒抽一口冷气。
刚咬了一半的红烧牛肉面肠,从指间滑进黑海里,“咚”的一声轻响,像丢进深渊的石子。
他蜷起身子,双手死死按住胸口,指节白得像冻住的萝卜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
天幕上黑影触碰祭坛的瞬间,他分明看见池水里半隐的龙骨——泛着冷光的轮廓,像极了记忆里某个温暖的怀抱。
那股痛来得毫无征兆,像有把烧红的青铜锥子狠狠扎进心脏,又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,连指尖都麻得发颤,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。
“康斯坦丁……”他闷声低语,心脏被无形的手攥得发紧。
这个名字在喉咙里滚了一圈,烫得他眼眶发酸。
莫名的愤怒像野火般窜起来——谁准那黑影碰他弟弟的东西?混蛋!
他捡起船板上另一根香肠,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油,含糊地朝路明非的方向喊:“路明非!你看这黑影真够疯的,比咱们抢最后一份炸鸡还拼!”
等白雾散开时,老唐已经挠着头笑了。
“有些伤口会结痂,但根还扎在骨血里。”模糊中好像有人这么说过。
缓缓拢过来,缠上他的手腕,爬上他的脸颊,冰凉触感像夏绿蒂递过的薄荷糖,瞬间压下了撕裂般的痛。
小船边的白汽突然活了过来。
他伸手去抓,指尖却只碰到一片虚无,像抓不住的泡沫。
熔金炉里翻滚的赤红色火焰,把一切都烧得扭曲。
弟弟穿着小小的铠甲,哭腔喊着“哥哥”;
燃烧的青铜城,火舌舔着穹顶;
天旋地转间,破碎的画面在脑子里闪得飞快:
可火气刚冒头,剧烈的头痛就劈头盖脸砸下来。
没人留意到他按过胸口的指尖,还残留着细微的颤抖。
就像没人知道,他忘了很多事,却没忘——他有个要护着的弟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