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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其他 > 路明非:完蛋了,秘密被曝光了

   biquge.xin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声音。

  【恺撒・加图索先生,您掌心里那堆叮当作响的零钱,是不是正像团烧红的烙铁,烫着加图索家的尊贵?】

  【您引以为傲的镰鼬天赋,本该是能听穿钢铁的精密听诊器——可现在,它是不是正把少女骨骼碎裂的声音,送进您耳朵里?】

  那声音脆得像琉璃砸在冰面上,在这黑海的寂静里,刺耳得能扎破耳膜。

  【生命溜走的声音,其实像指尖碰过的蒲公英。你明明能感觉到那点轻飘的触感,却怎么抓都抓不住,只能看着它顺着指缝飞远,连点痕迹都留不下。】

  【当您抬起下巴,把骄傲的头颅转向声音来的方向时——有没有闻到空气里的焦糊味?那是您的骄傲被烧着了。加图索家的继承人啊,真正能杀死你的从来不是敌人的刀,是你眼睁睁看着要保护的人,像花一样蔫掉,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。】

  那声音像夜枭突然落在船桅杆上,又尖又突兀。戏谑的调子缠上来时,像冰冷的蛇信子,一下下舔着每个人绷紧的神经。

  下一秒,所有人都僵住了。

  不是被冻住的那种僵,是连呼吸都顿了半拍的僵——然后所有目光“唰”地一下,全钉在恺撒身上。

  他那头金发在黑海里太显眼了,像团没被浇灭的火苗,想不注意都难。

  芬格尔突然蹦了起来。

  这位总挂着“废柴”标签的师兄,眼睛瞪得比船灯还圆,手在口袋里摸来摸去,像是已经摸到了钞票的边。

  他扯着嗓子喊,声音里全是按捺不住的兴奋:“老大!这孙子是活腻了吧?敢这么跟您说话!50美元!您只要给我50美元,够我买三顿汉堡套餐的,我保证让他从这黑海里消失!连个水泡都不给他留!”

  他说这话时,手还在半空搓着,仿佛那50美元已经攥在手里了。嘴角的笑歪到耳根,那模样,就差直接抄起船边的救生桨冲出去了——好像下一秒,他就能从“废柴师兄”变成能打穿黑暗的杀手。

  恺撒没说话。

  他只是嘴角轻轻往上挑了挑,那抹笑里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,像黑海里飘来的碎泡沫,看着轻,却藏着压不住的贵气。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,肩膀动的时候,披在身上的外套滑下来一点,又被他随手扯了扯。

  四周的海太黑了。

  黑得像把全世界的墨都倒在了这里,海浪卷起来时,像无数只黑色的爪子,拍在船身上“砰砰”响,像是随时要把整艘船抓碎,连人带船吞进海底。

  可恺撒身上的骄傲没被这黑暗压下去。

  那骄傲像座小山峰,不管海浪怎么撞,怎么吼,都纹丝不动。

  他的言灵・镰鼬,在这里失灵了。

  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,不管他怎么调动血脉里的力量,那能听穿一切的“听诊器”都没反应。但这又怎么样?

  有些人生来就带着光,哪怕被剥夺了言灵的加持,骨子里的贵气也能戳破黑暗。

  恺撒突然动了。

  他的动作很利落,没有半分拖泥带水——指节抵着外套的衣领,猛地一扯。

  银灰色的外套从他肩头滑下来,被他抬手高高扬起来。

  海风“呼”地卷过来,外套在风里绷成了一面旗。金线绣的加图索家纹章在暗里闪了闪,像颗没被遮住的星星。风越来越大,把他的金发吹得乱飘,发丝扫过他的脸颊,可他的眼神没晃。

  那眼神亮得很,像能穿透这浓稠的黑暗,把藏在背后的阴谋诡计,全看清楚。

  黑海的浓雾裹着咸腥气灌进鼻腔,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了口掺着海盐的冰碴子。

  恺撒的金发在风里掀动三厘米高的弧度,发梢还沾着雾水凝成的小水珠——那是加图索家族的骄傲,连水雾都舍不得压垮。

  他攥着沙漠之鹰的右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出瓷白的光泽,枪柄上的防滑纹路嵌进掌心。

  而后胸腔像被风箱灌满,每一寸肌肉都绷成拉满的弓弦,声音破喉而出时,连浪涛都顿了半拍。

  “这一切的一切,不过是命运递来的假剧本!”

  “从未真实发生过——”

  “未来,我恺撒・加图索,偏要撕了这剧本,让该发生的永远烂在黑暗里!”

  那声音裹着意大利贵族特有的沉厚腔调,像教堂的青铜钟砸在黑海面上,回声撞着船舷嗡嗡作响。

  更奇妙的是它带着温度,像破晓时第一缕晒在冰原上的光,顺着每个人的耳朵钻进心里,把盘踞在那里的恐慌烫得节节后退。

  神秘声音带来的恐慌还黏在同学们的后颈上——那是种冰冷的、像蛇鳞划过皮肤的触感。直到恺撒的声音砸下来,像重锤敲在紧绷的弦上。

  他们悬在嗓子眼儿的心,才算找到了落回胸腔的路。

  有人抬手抹了把脸,指腹蹭到冰凉的冷汗。

  再抬头时,看向恺撒的眼神里已经裹了光,那是混杂着敬佩与依赖的光,像迷路的人看见灯塔。

  毕竟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海里,恺撒的自信从来都像烧得最旺的火炬,连影子都带着暖意。

  然而这份足以点燃人心的自信,在曼斯坦因教授眼里却像根烧红的烙铁。

  他站在船舷另一侧,眉头皱成的“川”字能夹住蚊子。

  灰蓝色的眼睛盯着恺撒的背影,瞳孔里晃着雾色的忧虑——那是种藏了太多过往的眼神,毕竟他太了解加图索家的少年。

  他知道恺撒的骄傲像狮子的鬃毛,既是威慑也是软肋;知道这少年的倔强能扛住子弹,却也能让他一头撞进更深的陷阱。

  更要命的是,他比谁都清楚,刚才那道神秘声音根本不是风暴前奏,而是死神叩门的指节声。

  曼斯坦因张了张嘴,喉结滚动着要吐出警告。可话到舌尖又被他咽了回去——在真正的恐惧面前,“小心”两个字比纸片还轻,连浪涛都能轻易撕碎。

  黑海面上散着数十艘独立的小木船,每艘船都像浮在墨色里的孤岛。

  船身晃得细碎,却始终隔着半臂宽的黑海水——没人能离开自己的船,更没法碰到旁人的船沿,海水像无形的墙,把每个人都困在各自的方寸之地。

  路明非却不一样。

  他先蜷在自己小竹筏的边缘,手指无意识抠着湿冷的船沿,指甲缝里嵌进点木屑。

  风裹着海水的咸味扑过来,他望着斜前方的恺撒。

  那人站在自己的小船中央,金发在暮色里扬着,每根发丝都像镀了层碎金。

  恺撒的船离路明非隔着三艘船的距离,黑海水在中间晃着,可他笑容里的自信还是漫过了那道墙,仿佛这翻涌的海都得听他的。

  路明非心里突然就乱了。

  像被谁打翻了装着酸甜苦辣的玻璃罐,滋味混在一块儿——有羡慕,有不甘,还有点自惭形秽的难受。

  “妈的,人和人的差距怎么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?连被困着都这么拽。”他在心里吐槽,眼神下意识往旁边躲。

  明明也想跟恺撒一样,站在人前不怯场,可脚像灌了铅似的,就算能在船之间随意走,也总忍不住往角落的船躲。

  手指突然攥紧了。

  手背上青筋跳着,像藏在皮肤下的小蛇。

  他咬了咬牙,暗自发誓:

  终有一日,我也要像恺撒师兄一样。

  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小船里没人看见、被命运搓圆捏扁的小透明。

  我要让他们都看见我的光——哪怕现在这光还暗得像根快灭的火柴。

  人总是在仰望别人的光时,忘了自己也能发光——前提是别总缩在角落里当透明人。

  刹那间,所有小船都晃得更厉害。

  像是天地间有只无形的巨手,狠狠拨了下这方海面,船板撞着海水,发出细碎的“咯吱”声。

  更要命的是那声音。

  毫无征兆地从深海底下钻出来,裹着太古的寒气,像冰锥扎进每个人的耳朵:

  【楚子航,当尼伯龙根的暴雨如万千银针刺破夜幕,冲刷着你因暴血而泛起金芒的瞳孔,你与恺撒的刀剑,在源稚生那如无垠深海般的领域里,碰撞出冰蓝色的光。】

  这话语砸在心上,比黑海的浪还沉。

  源稚生站在自己的小船上,身旁的乌鸦在相邻的船上——两人的船离得最近,却连指尖都碰不到。

  乌鸦原本转得灵动的眼珠突然定住,像被冻住的玻璃珠,手紧紧抓着船帮才没晃倒。

  夜叉在更远处的船,粗得能捏碎石头的手,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刀柄,指节泛白,船板被他踩得微微下沉。

  矢吹樱的船晃得最厉害,她身形颤了下,腰间的短刀发出细碎的嗡鸣,只能靠扶着船沿稳住身子。

  三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着,齐刷刷砸向源稚生的船。

  源稚生垂着眼,如墨的长发扫过肩头。

  脸上还挂着春日暖阳似的笑,可指尖悄悄掐了下掌心——他的履历里,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场景。

  和楚子航、恺撒刀剑相向?闻所未闻。

  这究竟是未来的谶语,还是谁设下的陷阱?

  他眯起眼,风里的咸味似乎都变了味,带着点危险的气息。

  那神秘声音没停。

  调子沉了些,像裹着岁月的灰尘,从很远的地方飘来:

  【你挥出的每一剑,都好似裹挟着夏日傍晚的微风,带着夏弥独有的体温。可当那锋锐的刀锋无情地穿透她的瞬间,你是否能在那千钧一发之际,读懂隐藏在耶梦加得鳞片之下,那如涓涓细流般、只属于夏弥的温柔?】

  夏弥猛地抬头。

  她的小船离楚子航的船隔着两艘船,粉嫩的脸颊鼓起来,像被气胀的小河豚。

  她轻哼一声,声音里带着点林间小鹿的娇嗔,脚边的小石子被她踢进海里,溅起一圈涟漪。

  灵动的眼珠瞪向楚子航的方向,可那人连个余光都没给她——就算给了,也跨不过中间的黑海水。

  “早就知道命运这玩意儿没好话,”她咬着下唇,手指攥紧了裙摆,“可这么直白地揭人伤疤,也太过分了!”

  下次见了楚子航,非得咬他一口不可——哪怕现在只能隔着船瞪他,也得记着这口气。

  周围的人炸开了锅。

 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小船上嘀咕,声音顺着海风飘过来,碎成一片。

  知道楚子航的,眼神里全是复杂。

  “夏弥?是谁啊?”斜后方的女孩在自己船上凑向同伴,两人的船隔着半米,只能扯着嗓子压低声音,“跟楚子航还有这层关系?”

  嫉妒像小虫子,在心里爬来爬去——谁不想要那样一个能记在心里的人?就算隔着海,也能被人念着。

  不知道楚子航的,注意力全黏在“耶梦加得”上。

  有人缩在自己船的角落,脑子里自动蹦出神话里尘世巨蟒的模样,鳞片泛着冷光,吐着分叉的信子。

  “不会是龙王吧?”他咽了口唾沫,声音发颤,船板被他的脚蹭得吱呀响,“楚子航连龙王都敢沾?”

  楚子航站在自己的小船上,像块没感情的冰。

  黑色风衣在风里纹丝不动,眼神深得像寒潭,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。

  可路明非看得清楚——他刚从自己的船划了半米,手一撑就落在楚子航的小船边,船板晃了晃,楚子航攥着刀鞘的手,指节悄悄泛了白。

  “喂,面瘫师兄,”路明非凑过去,声音里带着点吐槽的调侃,手肘差点碰到楚子航的胳膊,“人家都把你跟龙王绑一块儿说了,你就没点反应?”

  楚子航侧过头,眼神冷得像冰:“别走神。这里不对劲。”

  语气硬邦邦的,可路明非莫名听出了点关心——这家伙,关心人都跟训人似的,就算两人现在能站在同艘船上,也没个好脸色。

  与此同时,人群里的女孩们,心都碎成了渣。

  苏茜缩在自己的小船角落,船离楚子航的船最远,原本亮得像星星的眼睛,蒙了层雾。

  她咬着下唇,双肩轻轻颤着,手指攥紧了手里的发带——那是上次楚子航帮她捡起来的,当时两人还能站在同块岸上,现在却隔着好几艘船的距离。

  原来他心里,早就有那样一个人了。连隔着海,都能被预言提起。

  柳淼淼垂在自己的小船里,手指无意识地做着弹琴的动作——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。

  身上还带着琴房的松木香气,可这会儿,那香气都盖不住心里的酸。

  她的船离楚子航的船隔着三艘船,连他的侧脸都看得模糊,只能望着那道黑色的背影,揪着裙摆把布料揉得皱巴巴的。

  “夏弥小姐……看起来和子航哥很熟呢。”她在心里轻轻想,语气温柔,可眼底藏着点小委屈——她连跟楚子航说句话,都得隔着海扯着嗓子,现在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。

  还有几个暗恋楚子航的女孩,悄悄别过脸。

  有人缩在自己船的船尾,用手背擦了擦眼睛,眼泪滴进海里,没泛起一点涟漪。

  有人攥紧了手里的笔记本——那上面记着楚子航上课的笔记,当时还能借着问问题递给他,现在却连递过去的机会都没有。

  原来有些光,再怎么追,就算能隔着海看见,也照不到自己的小船上。

  黑海的风还在吹,带着咸涩的凉,吹得人心头发疼,吹得每艘船都晃得更厉害,却始终撞不破那道隔着彼此的海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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