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iquge.xin弦音突然像被扯断的神经,电吉他的失真感裹着史诗般的厚重,刮过耳廓时像生锈的铁皮在啃咬骨头。
路明非打了个哆嗦,把病号服领口往上拉的动作,手指蹭过布料时带起细绒,像在抓一把抓不住的冷空气——明明空调出风口没飘来凉风,那股冷意却从脊椎窜上来,比楚子航的村雨还凉,凉得像旋律里沉下去的低音。
他挠后脑勺的动作带着点无措,嘴角扯出的笑比哭还难看,标志性的“烂话模式”准时上线:
“其实吧……那空间里的玩意儿算不算秘密,我跟没睡醒似的懵。”
“就跟偷翻同桌藏在课本里的漫画似的,人家画了个小怪兽,我以为是涂鸦,其实是人家藏了半条命的秘密。”
他摊开手,掌心沾着的墙皮屑像细碎的雪花,“我就是那倒霉蛋,看见点零碎,却搞不清哪些是该烂在肚子里的,哪些是能随便说的——就像你不知道,刚才喝的矿泉水,其实是别人藏的龙血似的。”
柳淼淼悄悄拉他袖子,指尖沾着刚喝的热牛奶的温度,蹭过他袖口时像落了片暖烘烘的小羽毛,小声说:“路明非,别这么说自己……你又不是真的倒霉。”
路明非转头冲她眨眨眼,试图装出轻松的样子,眼角却有点发紧:“没事儿,我这叫有自知之明。再说了,我连卡塞尔的校门朝哪开都不知道,龙族历史?那还不如让我背英语单词实在——至少单词书我还能认出‘apple’,龙的事儿?我听着跟科幻片似的,还是没字幕的那种。”
“或许那些历史真相早被挖出来了,藏在哪个图书馆的地下室,或者哪个教授锁在抽屉里的笔记本里,”他顿了顿,语气里的自嘲像撒了把碎盐,“就我这没入学的门外汉,当然不知道——跟乞丐不知道国王的金库长啥样,一个道理。”
旋律里的鼓点突然沉下去,像巨石砸进深海,连输液袋的滴答声都跟着慢了半拍,像在给这段对话敲暂停键。
楚子航的喉结动了动,终于开口。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冷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像冰面下的暗流:“这说不通。”
他往前迈了一步,黑色立领夹克的衣角扫过床沿。
带起的风里裹着村雨刀柄的冷意,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刀光。
深棕色美瞳下的黄金瞳虽被遮住,却依旧透着锐利,像刀在纸上划开的线:“我对那个空间没有任何印象,这本身就不对劲。”
“而且,卡塞尔学院确实掌握着普通人不知道的历史真相。”他的指尖又蹭了蹭村雨的刀柄,冰凉的触感让他的语气更稳,像在念一本写满血的书,“人类写的历史是把龙的痕迹擦干净的草稿,真正的版本里,每一页都浸着龙血——金字塔是为了镇压地下的龙类,中世纪的黑死病是龙血泄露的后遗症,连那些被传成神话的英雄,其实都是对抗龙类的混血种。”
路明非听得一愣,嘴巴微张,半天没合上——这比他在网上看的龙族同人小说还离谱,离谱到他都忘了怎么接烂话。
他咽了口唾沫,突然反应过来,语气里却藏了点不易察觉的硬气:“合着奥丁是怕我这破记性突然变 U盘,把空间里的事儿全倒出来?”
“毕竟我能记住啊,”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像在拍一个装满碎片段的铁盒子,“别人都忘得干干净净,就我跟个复读机似的,能把空间里的片段翻来覆去想。奥丁那老小子,大概是怕我哪天嘴碎,把他的秘密说漏了吧——跟小学生怕同桌告老师,一个德性。”
“咔嗒”一声,苏恩曦手里的薯片袋掉在了地上。
番茄粉撒在地板上,像炸开的迷你血月,红得晃眼。
她顾不上去捡,黑胶眼镜滑到鼻尖也没推,眼底的震惊快溢出来,声音都变了调,像被旋律里的高音扎了一下:“你是说……你能完整记住那个空间里的一切?”
酒德麻衣也往前倾了倾身体,黑丝裹着的长腿绷得更紧,像拉满的弓弦。
红底高跟鞋的鞋尖在地板上敲了两下,节奏跟旋律里的鼓点对不上,却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:“这不可能……不对,是太可能了!”
楚子航的眉峰拧得更紧,指尖停在村雨的刀柄上,指节泛白得像要碎了。
他盯着路明非的眼睛,语气里少了几分冷,多了几分凝重:“有些混血种血统足够高,能免疫言灵的影响——比如记忆篡改类的言灵。”
“你要是真能记住那个空间的事,”他顿了顿,黄金瞳在美瞳下闪了下,像刀鞘里漏出的寒光,“就不是普通的‘运气好’,而是血统里带着的‘抗性’——跟有的人天生不怕辣,一个道理,刻在骨头里的。”
路明非被他们三个的反应搞得有点慌,往后缩了缩,后背贴在冰凉的床头板上,又开始说烂话掩饰:“别这么盯着我啊,跟看动物园里刚发现的新猴子似的。我就是个倒霉蛋,莫名其妙进了空间,又莫名其妙记住了点事儿,哪知道什么血统抗性……说不定是我昨晚没睡好,脑子糊涂了呢?”
柳淼淼轻轻握住他的手,掌心的温度像团小小的火焰,慢慢暖着他的指尖。
她小声说:“不管是什么,路明非,你都不是倒霉蛋——倒霉蛋不会记得别人记不住的东西,那是老天爷给的特殊礼物。”
旋律里的弦乐突然拔高,像有人在耳边嘶吼,尖锐却带着史诗般的悲壮。
输液袋的液体滴得更快了,“滴答”声裹着旋律里的低音,像在给这个惊人的结论敲章。
楚子航弯腰捡起苏恩曦掉在地上的薯片袋,扔进垃圾桶,动作依旧利落得像出鞘的刀,却在转身时说了句:“这件事,必须告诉卡塞尔——这不是小事,是能掀翻半本龙族秘史的大事。”
苏恩曦推了推眼镜,终于找回了点精英范儿,却还是难掩激动,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乱点:“你小子要是真有这本事,以后卡塞尔的历史考试都找你划重点——毕竟你可是能记住‘秘史现场’的人,比教授的笔记还管用。”
酒德麻衣走到路明非身边,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,指尖带着冷调的香水味,像旋律里飘着的冷色高音。
她的动作轻得像在摸一只炸毛的小猫:“没想到啊,我们的小白兔,居然是个隐藏的‘活档案’——早知道上次就该让你多记点东西,省得我们瞎忙活。”
路明非被揉得龇牙咧嘴,却没躲开——他心里乱糟糟的,像被旋律里的吉他音搅成了一团麻,却又有点莫名的踏实。
毕竟,这些人没把他当怪物,反而在认真听他说那些“烂话”里的真相。
记忆这东西,有时候比诅咒还难缠——你以为忘了的,其实是被藏在骨头缝里,一到夜里就跟着旋律往外爬。
路明非盯着输液袋里往下掉的液滴,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:或许,他这破记性,不是倒霉,是另一种“运气”。
就像有些旋律你不想听,却还是会跟着哼;有些麻烦你想躲,却发现躲了就没机会长大。
哪怕这运气裹着麻烦,也带着点让人没法后退的勇气——毕竟,不是谁都能当那个记住秘密的人,哪怕只是个“倒霉蛋”。
弦乐像被浸了冰水的针,扎进卡塞尔学院的午后。
不是音乐厅里的演奏,是寂静自己长出来的旋律——冷得能渗进骨缝,裹着史诗般的压抑,从红木书柜的缝隙里钻出来。
落地窗外,梧桐叶在风里抖着碎光,每片叶子的影子都像被拉长的叹息,落在昂热的办公桌上。
昂热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。
意大利羊毛混纺的深灰西装挺括如初,指尖划过西装面料时,能触到纤维里藏着的旧时光。
银白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,只有耳后那缕碎发,会随他每一次呼吸轻轻晃,像在替他掩饰心底翻涌的躁。
他的指尖停在档案封皮的烫金纹路上,“路明非”三个字在暖黄台灯下泛着光——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名字,却让他冰蓝色的瞳孔猛地缩了缩,像看见暗夜里突然亮起的星火。
指节下意识蹭过西装内袋的象牙柄折刀,冰凉的触感漫上来,才压下那股快烧到喉咙的百年复仇心。
“盯上这小子的,究竟是哪方势力?”
他低声自语,钢笔在指间转了个优雅的圈。
金属笔身蹭过指腹时带起一丝凉意,墨水滴落的瞬间,像黑蝴蝶停在“滨海市”三个字上,慢慢晕开一小片黑。
“可除了龙族,谁会对个没入学的混血种这么上心?”
这话问出口,连空气都静了半拍——那根冰针似的旋律,又往耳朵里多扎了几分。
突然,办公桌上的全息投影亮了。
淡蓝色的光裹着机械却流畅的女声,像旋律里突然切入的冷静电子音,瞬间划破了办公室的沉。
诺玛的投影悬浮在档案上方,数据流在她周身织成半透明的网,每一道光流都像在数着时间的碎片。
“校长,楚子航已与路明非在医院接触。”
她的声音没有起伏,却精准得像手术刀,连每个字节都带着卡塞尔式的严谨。
“目标情绪稳定,未表现出对龙族秘史的排斥,楚子航未暴露卡塞尔核心信息。”
昂热抬眼,银眉微挑,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——节奏轻缓,却藏着老绅士特有的调侃。
“知道了。那小子惯会说些没正形的话,居然没把楚子航那根‘冰棍’惹炸毛?”
他顿了顿,钢笔尖在墨点旁又点了一下,像在给这个结论盖戳。
“倒比我赌的多了三分靠谱。”
“此外,诺玛监测到全球范围的特殊事件,需向您汇报。”
投影的蓝光突然闪了闪,数据流快得像要飞起来——就像旋律里陡然密集的鼓点,一下下砸在人心上。
昂热的坐姿瞬间直了。
钢笔停在档案页上,笔尖离纸只有一毫米。
“哦?全球范围?说说看。”
他的声音里没了调侃,冰蓝色的瞳孔里,那点星火突然沉了下去,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潭。
“近两周内,全球登记在册的混血种出现两次集体睡眠现象。”
诺玛的声音依旧平稳,却透着不容忽视的重量——像一块冰扔进了滚烫的油里,哪怕没声响,也能让人觉出危险。
“第一次发生于路明非产生精神波动当日,第二次在其被袭击前半小时。”
她顿了顿,数据流慢了些,却更沉了。
“两次均未检测到大规模炼金矩阵反应,也无元素乱流痕迹——像是所有混血种的意识被同时按下了暂停键。”
这一句,单独悬在空气里。
像有人突然掐断了那根冰针似的旋律,只剩下死寂。
昂热猛地攥紧钢笔。
金属笔杆在他掌心留下淡白的印子,指节泛白的样子,像在攥着什么要跑掉的东西。
这种事情怎么不早说?
他没把这话喊出来,可声音已经冷得像冰——却没失了绅士的沉稳,只是西装领口的银质领针在光下晃了晃,那点锋芒,像要戳破空气。
“第一次事件为什么没上报?诺玛,你的分析系统不该出这种纰漏。”
“第一次事件数据模糊,无法判定与路明非的关联性。”
诺玛的投影微微闪烁,像信号不好时的电视画面。
“当日值班教授古德里安,以‘偶发数据误差’为由,通过手机短信简单处理——他当时需前往中国招收路明非,已提前离开值班室。”
“古德里安?”
昂热突然起身。
西装下摆扫过地毯上的绒线,却依旧挺直如松——像百年前那场大火里,没被烧弯的那根梁。
他银白的发丝在台灯下泛着冷光,冰蓝色瞳孔里的火,几乎要烧出来。
“他倒是会省事!百年的警惕心,还抵不过一场招生?”
这话里裹着冰碴子,砸在地上都能响。
钢笔被他按在桌面上,笔尖戳出个小墨点。
像滴凝固的血。
那根断了的旋律,突然又回来了。
而且拔得极高,像有人在耳边嘶吼,尖锐却带着悲壮——他想起百年前那场大火,想起那些在龙族利爪下倒下的人,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,指节泛白的样子,像在跟过去较劲。
“人总以为自己能记住教训,其实记性比鱼好不了多少——鱼忘七秒,人忘百年,就怕忘了的时候,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了。”
他低声说,这话像说给古德里安听,又像说给百年前的自己。
“给我接弗拉梅尔。”
昂热深吸一口气,压下怒火——可那股寒气还是从声音里漏出来,像冬天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。
“让那老东西别在钟楼里灌酒看杂志了——这事儿,得他来搭把手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,声音里带着点自嘲的无奈。
“毕竟这年头,能一起扛事的老伙计,比能找到的龙族还少。”
窗外的梧桐叶又抖了抖,碎光落在档案上,“路明非”那三个字,在光里暗了又亮,像在跟这暗流涌动的世界,较着劲。
没等诺玛的数据流完全收起,办公室的实木门就被“砰”地踹开。
旋律里的冰碴子突然裂成碎刃,混着马刺撞地板的叮当。
像有人把酒馆的喧闹揉碎了,硬塞进这裹着檀木香气的肃穆里。
弗拉梅尔挤进门框的瞬间,威士忌混着烟草的味道漫了过来。
花衬衫上的热带花卉在暖黄台灯下晃,像把整个夏威夷的阳光都印在了布上,卷沿帽歪在脑后,帽檐下的圆脸沾着半星烟灰——活像刚从酒吧的烟雾里捞出来,还没来得及拍干净。
他手里攥着本封皮印着“夏日风情”的杂志,页角被手指捻得发皱,跟被猫抓过似的。
踩着马刺靴径直撞向办公桌,没等昂热抬眼,右腿“咚”地往红木桌面上一翘。
靴底的泥印在光可鉴人的木头上蹭出两道浅痕,像给昂贵的丝绸划了道铅笔印。
“老东西喊我来,是准备分我半瓶 82年的拉菲,还是又挖着龙王的藏宝洞了?”
他指尖勾着杂志页角晃,另只手已经摸向昂热办公桌最下层的檀木酒柜——那是昂热藏私酒的“禁地”,全学院也就他敢光明正大撬锁。
黄铜酒壶被掏出来时晃了晃,酒液撞击壶壁的声响,像旋律里突然蹦出的慵懒音符。
昂热坐在椅子上没动。
银白的发丝垂在额前,冰蓝色瞳孔盯着弗拉梅尔翘在桌上的靴子,连眉峰都没挑一下。
桌上的钢笔还停在“路明非”的名字旁,墨点像凝固的血——有时候最该警惕的不是龙王的怒吼,是蝼蚁窝里藏着的惊雷。
弗拉梅尔拧开酒壶喝了一大口,威士忌的醇香漫开来。
可他嚼着冰块的动作突然顿住。
不对。
昂热这老狐狸从来不是好脾气,换平时早把他的靴子踹下去,连带酒壶一起扔进垃圾桶——就像扔没用的炼金废料。
现在静得像藏在雾里的刀,准没好事。
他悄悄把腿从桌上放下来,杂志往怀里拢了拢,花衬衫的衣角都下意识扯平了些,圆脸上的嬉笑淡了三分,活像偷糖被抓的小孩。
“不是,”弗拉梅尔清了清嗓子,酒壶在手里转了个圈,“哪位龙王复苏了?还是路明非那小子捅了篓子,比如把诺玛的数据库给删了?”
昂热终于抬眼,指尖在档案上敲了敲,声音冷得像刚从北极冰原捞出来的针。
“比这个情况更糟糕。”
“黑王复苏了?”
弗拉梅尔的眼睛瞬间瞪圆,婴儿肥都绷成了硬邦邦的馒头。
往后退的半步踩得马刺蹭地板,刺啦一声,像旋律里突然断了的弦。
“那跑啊!我这把老骨头扛不住一爪子,你那百年仇怨也得有命报——总不能带着棺材跟黑王讲道理吧?”
“你就不能有点骨气?”
昂热猛地攥紧钢笔,金属笔杆在掌心留下淡白的印子,银眉竖了起来。
“还有别看你那破杂志了,学院的学生哪个不比封面上的姑娘鲜活——至少她们不会只在纸页上冲你笑。我们是教育工作者,但凡卡塞尔学院不是特殊的,我早把你开了,让你去街头卖炼金棉花糖!”
“她们好看也不给我看啊!”
弗拉梅尔急得拍了下大腿,杂志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我天天在钟楼里喝闷酒,除了炼金粉末就是烟,看本杂志还得躲着学生——人活到一把年纪,才知道最可怕的不是龙王的利爪,是平静日子里突然冒出来的‘无聊’,比死侍还磨人!”
“你丫糟老头子一个,谁会给你看‘夏日风情’?”
昂热的青筋在太阳穴跳了跳,西装领口的银质领针晃得厉害。
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把杂志夹在炼金手册里,我就把你的酒壶全换成枸杞水——养生,正好配你这‘退休老干部’的气质!”
“枸杞水那是养老,我这是保持年轻心态!”
“年轻心态是让你研究炼金配方,不是看姑娘穿花裙子!”
“我看花裙子也是为了找炼金灵感!你懂什么?裙摆的弧度里藏着阵法的曲线,比你那本《龙族史》有趣多了——毕竟好看的东西,总比死人的故事更能让人活下去!”
两人的骂声在办公室里撞得叮当作响,连诺玛投影的蓝光都晃得像快熄灭的烛火。
像旋律里唱的那样,“这破碎的世界,我该如何拼凑”——弗拉梅尔摸出炼金粉末,正准备给昂热的咖啡加“特别料”时,敲门声突然响了。
轻一下重一下,带着点没睡醒的拖沓,像有人踩着旋律的慢拍走来。
门没关严,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缝。
铁灰色的泡面头先探了进来,发丝上还沾着点饼干渣——不知道是昨天的还是今天的。
芬格尔穿着洗得发白的墨绿花格衬衣,衣摆一半塞在裤腰里,一半耷拉着,活像刚从垃圾桶里捡了件衣服套上。
他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学生卡,苦着脸晃了进来。
“校长,副校长,你们聊着呢?”
他先冲两人咧嘴笑了笑,可没等话说完,就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,学生卡“啪”地拍在桌上。
“我跟你们说,我现在活得不如食堂三楼的流浪猫——它至少能蹭到学生的小鱼干,我连汤勺边的油星子都摸不着。我的级别已经被降到 F了,再降下去就要成学院的‘传说级负资产’,比卡塞尔地下的死侍还不受待见!”
昂热的怒火还没压下去,被芬格尔这一闹,眉峰又挑了起来,指节敲了敲桌面,声音里带着冰碴:“怎么不当人了?你上个月把学院的备用服务器拆了卖零件——美其名曰‘给退休设备找新归宿’,没把你降到 Z级,已经是给你留面子,像给路明非留最后一块披萨似的。”
芬格尔的脸瞬间垮得更厉害。
他揪着墨绿花格衬衣的领口,像只被雨浇透的萨摩耶——毛都耷拉着,连眼神都带着“求投喂”的可怜。
“那服务器都快报废了!我拆了是为了研究新的防火墙——顺便换点饭钱。再说食堂阿姨也太绝情了,我昨天就想蹭口汤,她那勺子举得跟审判锤似的,说再蹭就把我拉进‘卡塞尔饭堂黑名单’!”
窗外的梧桐叶又抖了抖,碎光落在芬格尔的泡面头上,他怀里的学生卡闪着微弱的光,像在替他哭诉“悲惨遭遇”。
而昂热办公桌上的档案,还摊在“路明非”的名字那页。
全球混血种集体睡眠的秘密,正顺着旋律爬上来,缠上这三个各怀心思的人——有些风暴,从来不是龙王掀起的,是凡人自己埋下的雷。
就像你以为只是丢了颗螺丝钉,最后却发现,那是支撑整个世界的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