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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其他 > 路明非:完蛋了,秘密被曝光了

   biquge.xin日光把帐篷布照得透亮,像蒙了层晒软的米纸。

  楚子航掀帘时带起股热风,比帐篷里的更燥。

  风里裹着水泥灰的味道,还混着远处工程车“突突”的轰鸣,震得地面都有点发颤。

  他刚迈出两步,目光就锁在了三十米外的钢架旁。

  钢架被太阳晒得发烫,锈迹在日光下泛着暗红的光,像结了层硬壳的血痂。

  路明非靠在钢管上,黑色外套的领口没扣严,露出里面泛着柔光的黄金领衬——那料子看着就贵,却被他穿得有点随意,袖口沾的水泥渣在日光下格外显眼。

  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晃了晃,他没去拨,只是望着远处工地塔吊上的红色警示旗,像在数旗子飘的次数。

  听见脚步声,他转头时眼底的沉郁先散了点,嘴角勾出半抹调侃的笑,还是那副烂话模样:“师兄你这刚跟人谈完‘拯救世界’的大生意,就把我晾这儿,是打算让我跟水泥罐车聊今天的太阳有多毒啊?”

  楚子航走到他面前,抬手看了眼手腕。

  不是那块纪念父亲的黑色手环,是块银色手表。

  表盘玻璃上的战斗划痕,被日光照得像条细窄的光带,每一道都记着尼伯龙根里的刀光。

  秒针在表盘上转得平稳,可他指尖摩挲着表壳的动作,比刚才对陈妍妍时多了点解释的耐心。

  “尼伯龙根里的时间不是线性的。”

  他的声音没起伏,像在念课本,却比课本多了点实感——就像老师在讲台上说“重力会让苹果落地”,而他手里攥着刚砸过自己的苹果。

  路明非挑眉,没打断。

  他虽没学过那些高深理论,却也知道跟楚子航沾边的事,总像夏天的雪糕似的:看着是甜的,咬下去可能藏着冰碴,硌得牙酸。

  “爱因斯坦说过,时间和空间是交织的织物,质量会让这织物弯曲。”

  楚子航顿了顿,指尖在表盘上轻轻点了点,“尼伯龙根就是被龙族力量拧皱的那部分——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?在游戏里打了半小时副本,抬头却发现窗外天已经黑了?”

  “我们在里面和奥丁打的那仗,你觉得撑了多久?二十分钟?还是半小时?”

  路明非想了想。

  当时满耳朵都是刀风嘶鸣,奥丁的长枪破风时像炸雷,他只觉得时间长得像在操场跑八百米——累得喘不过气,连看太阳的空都没有,满脑子都是“别被戳穿肚子”。

  “没敢数,光顾着躲了,哪有空看太阳?”

  “现实里已经过去一天。”

  楚子航把手表亮给他看,屏幕上的日期比他们进尼伯龙根时跳了一格,“人的时间感知本就靠外界参照——比如太阳升多高,比如食堂阿姨的打饭勺晃几下。可在尼伯龙根里,这些参照都被扭曲了,就像把手表放进热水里:指针还在走,可速度早跟岸上不一样了。”

  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也有人说时间本就是人类发明的概念,用来数自己还能看几次日出。可在更高维度的力量面前,这概念就像纸糊的伞——下雨时一撑就破,你连躲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
  路明非盯着表盘上的数字,突然有点恍惚。

  他摸出口袋里的水果硬糖,糖纸早黏成了团,甜腻的味从指缝漏出来——原来一天能这么长,长到连糖都熬不住,化了自己。

  他刚要再开句烂话,就听见楚子航说:“我得回家一趟,跟我妈报个平安。”

  “苏阿姨啊。”

  路明非下意识接话,话出口才觉出点羡慕——楚子航再冷,回家还有人等着问他“今天晒不晒”“要不要喝绿豆汤”,不像自己,手机里连条问“回不回家吃饭”的消息都没有。

  他指尖捏着那团黏糊糊的糖纸,眼底的光暗了暗,像被云遮住的太阳。

  可也就一瞬,又亮了起来,带着点自嘲的笑:“挺好,阿姨肯定急坏了。我嘛……就算消失三天,家里冰箱的剩菜都比我先被想起。”

  楚子航看了他一眼,没问“为什么”。

  仕兰中学时他就知道路明非家里的情况,有些话不用问,问了反而像揭人伤疤——就像你知道别人兜里没糖,没必要特意说“我这里有”。

  他只是沉默着,把手表按回袖口。

 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,把那点孤独感压下去,像把没吃完的零食塞回兜里:“我送你到车边吧,万一你这高档车被人划了,找谁说理去?总不能让村雨砍人家的美工刀吧?”

  停车场深处弥漫着机油和灰尘混合的味道,像旧车库里的老故事。

  头顶的灯管忽明忽暗,滋滋的电流声里,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像贴在地上的墨色绸带。

  楚子航的黑色轿车停在角落,车身亮得能映出天花板的裂痕,一看就保养得极好——比路明非的运动鞋还干净。

 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,却没立刻发动,反而侧过头看向路明非:“上来。”

  路明非愣了愣,手还停在车门把手上,像被按了暂停键:“不是,师兄,你这是要带我兜风?我还以为你要赶紧回家跟阿姨汇报情况——毕竟你这‘夜不归宿’的行为,放在普通家庭里,不得被追问到天亮?比如‘跟谁出去的’‘有没有吃饭’‘是不是谈恋爱了’?”

  “看你的样子,家里没人等。”

  楚子航的眼神扫过他空着的手腕——路明非没戴表,也没人会给他发“什么时候回家”的消息。

  “既然如此,不如来我家。”

  这话刚落,一道冷香就卷了过来。

  不是停车场的机油味,是像刚拆封的薄荷糖混着皮革的味道,清冽里带着点勾人的劲。

  路明非下意识转头,就看见酒德麻衣站在不远处。

  高马尾随着她的脚步晃了晃,两尺长的黑鬓扫过锁骨,像黑色的蝶翼。

  她穿了件半透明白色衬衫,敞着的领口晃过蕾丝边,像刚落的雪沾了点月光——不扎眼,却让人挪不开视线。

  银灰色高腰阔腿裤把细腰衬得更窄,一双长腿在灯管下泛着细腻的光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,轻却有分量。

  “不必麻烦小帅哥了。”

  酒德麻衣的声音带着点调侃,指尖缠着的皮质绷带蹭过路明非的胳膊——凉丝丝的,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金属勺。

  “小白兔,我来接你了。”

  路明非的脸瞬间热了起来,像被太阳晒透的汽水罐。

  他视线赶紧飘到车轱辘上,连声音都有点发飘:“麻衣姐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
  他不敢看酒德麻衣的眼睛,那里面的光太亮,像盯着猎物的鹰,直白得让他耳朵尖都在发烫——像被开水烫了一下。

  楚子航看着这场景,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。

  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——快得像错觉,连路明非都没捕捉到,仿佛只是灯管闪了一下。

  他发动车子,车窗降下时,声音很平静:“接你的人来了,我先走了。”

  话音落,黑色轿车就滑了出去,后视镜里能看见楚子航挺直的背影,倒像是故意给两人留了空间——像把没看完的漫画书轻轻合上书页。

  “怎么,见到我就脸红?”

  酒德麻衣凑过来,呼吸扫过路明非的耳廓,像羽毛挠了一下。

  她手指捏了捏他的脸颊,软乎乎的力道:“刚才跟楚小帅哥聊得挺开心啊,还想跟他回家?要不要我帮你跟苏阿姨说声‘多留双筷子’?”

  路明非往后躲了躲,却被酒德麻衣伸手揽住腰。

  那细腰的力量比看起来大得多,像藤蔓缠上树干,把他往旁边的蓝色兰博基尼带了带。

  车标在灯光下闪着冷光,和酒德麻衣的眼神一样,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——像游戏里的强制任务,你没法点“取消”。

  “走了,带你回云端酒店。”

  酒德麻衣拉开车门,把他推到副驾驶座上,指尖在他外套领口蹭了蹭,“你这衣服穿得太死板,像裹了层硬壳——回去给你换件舒服的,别总憋着劲做人。”

  路明非靠在椅背上,看着酒德麻衣绕到驾驶座。

  高马尾扫过车门的瞬间,他突然想起刚才楚子航说的时间。

  原来有些相遇不是按天算的,是按心跳——就像你等了很久的公交,刚到站,就正好赶上,连一秒都没多等。

  兰博基尼发动的轰鸣声里,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比在尼伯龙根跟奥丁打架时还要快——像有人在心里弹跑调的曲子,明明简单,却乱了所有节拍。

  他摸了摸口袋里黏成一团的糖纸,突然觉得,或许没人心等的日子里,也会有意外的“顺路车”——就像乌云里漏下来的光,你以为没有,却偏偏落在了身上。

  当酒德麻衣的兰博基尼在高速上划出银蓝色光轨时,纽约布鲁克林区的霓虹正把夜空染成打翻的调色盘。

  河对岸曼哈顿的金融新贵们刚把白色游艇泊进私人码头。

  香槟杯碰撞的脆响像碎水晶落地。

  萨克斯风缠在杯沿,调子软乎乎的,像有人在哼“快乐是易碎的糖”。

  穿定制西装的男人抬手亮出钻石袖扣,雪茄灰落在女伴六位数的晚礼服裙摆上,没人在意。

  在这里,自由是“脏了就换”的波斯地毯,是“浪费也无妨”的鱼子酱。

  纸醉金迷像涨潮的海水,漫过每一寸铺着大理石的地面,连空气都沾着甜腻的奢靡。

  然而往南走三个街区,潮水就退了。

  破消防栓把水喷得老高,在柏油路上积成黑绿色水洼。

  流浪猫踩着倒影找发霉的面包屑,爪子踩碎水面的霓虹影子。

  涂鸦把居民楼画成斑驳的拼图,“NO FUTURE”的红漆被雨水泡得发花,比河对岸的霓虹更刺眼。

  穿破洞卫衣的少年靠在生锈铁门上抽电子烟,烟圈飘到半空就散了。

  像他说的“明天找工作”的空话,轻得抓不住。

  这里的自由是另一种模样:没人管你会不会饿肚子,也没人问你今晚睡在哪。

  只有高铁驶过的轰鸣,准时得像催命的钟,震得耳膜发疼。

  高铁轨道横在贫民窟边缘。

  每过一辆列车,整栋居民楼都会晃三晃,像随时要散架的积木。

  楼道里堆着没人要的旧沙发和纸箱,霉味混着垃圾桶的酸臭味往鼻子里钻。

  裸露的电线垂在半空滋滋冒火花,电花落在积灰的地板上,转瞬即逝。

  墙上的小广告层层叠叠,最底下“收废品”的电话,早被“办证”的红漆盖得只剩尾号。

  住在三楼的老太太总搬小马扎坐在门口晒太阳,看着高铁轰隆隆地过。

  像在数自己还能看多少趟,嘴里念叨“这楼早晚要塌”,却每天都把门窗擦得锃亮。

  四楼最里面的房间没锁。

  推开门时门轴“吱呀”响,惊飞了窗台上啄面包屑的麻雀。

  房间里没开灯,只有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男人脸上。

  把他额前的黑短发照得发灰,碎发垂到眉尾,沾着点泡面水汽。

  他微胖的身子陷在电竞椅里。

  椅子吱呀作响,跟快散架的老风扇似的。

  身上是洗得发白的《星际争霸》印花 T恤,沙滩裤卷到膝盖。

  脚踝沾着浅褐色的泡面汤渍——刚才嗦面时溅的。

  他手指勾住衣角往脚踝抹了下。

  汤渍晕开半寸,还是没蹭干净。

  左手边的泡面桶堆得像小山。

  最上面的桶还冒着热气,红烧牛肉味混着酸笋味飘满房间。

  右手握着游戏手柄,指腹在按键上飞快滑动,磨出的薄茧蹭过塑料外壳。

  屏幕里虫族正围堵人族基地,可他眼神飘着。

  没了平时“再来一局”的大嗓门,反而对着麦克风轻描淡写:“算了,今天先到这。”

  桌角手机震了下。

  他瞥见“买家”二字,手指顿了顿才接起,声音软了半分,像怕吵醒什么:“喂?是我。”

  他叫老唐,别人都喊他“唐”。

  只有路明非会没大没小地喊“老唐”。

  作为赏金猎人,他的日子过得像钟摆:有活时扛着设备找富豪丢的钻石猫、捞湖里的古董表,拿了赏金就躺平。

  上次找猫赚的钱,够他窝在房间里打半个月游戏。

  市面上的游戏他都玩遍了:《英雄联盟》打上王者嫌队友菜,《塞尔达传说》通关三次嫌谜题简单。

  最后栽在《星际争霸》里,不是因为难,是因为遇到了路明非。

  那小子操作没他好,却总用农民偷家、空投奇袭,气得老唐拍桌子骂“耍赖”。

  下次还是会约着一起打,嘴里念叨“跟他玩才有意思,比找猫强”。

  人活着跟打游戏似的,没必要非得冲王者,苟住吃泡面也挺好。

  可今天不一样,连跟路明非约好的“复仇局”都忘了。

  桌角放着本灰扑扑的石头书,封面刻着扭曲的纹路。

  三天前雇主像扔烫手山芋似的塞给他,说“有诅咒,谁碰谁倒霉”。

  老唐当时笑了:“我连饿肚子都不怕,还怕这破石头?”

  雇主没要尾款,只让他赶紧拿走。

  那天晚上打游戏累了,他瞥见书封上的符号。

  那些纹路突然活了过来,弯弯曲曲的变成汉字。

  写着“星尘坩埚制作法”,是失传的古代炼金术。

  他没多想,翻译下来挂在猎人网站,标题写“老古董说明书,懂行的来”。

  没想到真有人找。

  有时候懂不懂一件事,跟学没学过没关系,就像饿了自然知道找吃的。

  “你翻译的文字,我看了。”

  手机里传来女孩的声音,带着卷舌尾调,像钢琴键上跳下来的音符,却透着骄傲。

  老唐抓了把薯片塞进嘴里,含糊道:“哎,看懂就好,您开个价呗?原版石头书也卖,一起拿更划算。”

  女孩没接“开价”的话,反而追问,语速快了半分:“你怎么懂古炼金文字?我查遍了哥廷根家族的文献库——都没见过这种符号!”

  语气里藏着点急切,像发现错题却找不到解析的优等生。

  老唐挠挠头,指尖蹭过发梢的泡面渣:“就……一看就懂啊,跟看游戏装备说明似的,字自己就蹦出来了。”

 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,传来翻书页的沙沙声。

  女孩语气急切却仍端着架子,尾音微微上扬:“那是星尘坩埚的制作法!中世纪失传的技术,能提炼 99%纯度的贤者之石!”

  这句话像游戏里的稀有道具提示音,可老唐只关心实用价值。

  他哦了一声,心里盘算“贤者之石能换几箱可乐”,嘴上说:“管它是什么,能换钱就行。这书老沉了,邮寄加钱,不如你过来拿?”

  在他眼里,失传秘术跟超市打折传单似的,有用才值钱。

  又沉默片刻,女孩笑了,声音像碎冰撞银杯:“你还真是……没见识啊。不过,我对你挺感兴趣。”

  “我家在长岛,有私人实验室,过来面谈。”

  “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炼金术,比你那泡面说明书高级多了。”

  老唐摸下巴,想起路明非说过长岛的汉堡能加三层肉饼。

  冰箱里只剩最后一包酸菜泡面,连调料包都快没了。

  他爽快答应:“行啊!管饭不?最近穷得只能啃泡面,嘴里都淡出鸟了。”

  电话那头传来笔尖顿在纸上的轻响,女孩带着无奈的笑:“管,顿顿有牛排,五分熟带血筋的,比你那泡软的面饼强。”

  老唐眼睛一亮,猛地站起来,椅子差点翻倒:“等着,我这就过去!”

  挂了电话才想起没问女孩名字,不过也无所谓——有牛排吃就行。

  电脑屏幕还停在虫族围基地的画面,他却忘了输赢。

  窗外高铁轰隆隆驶过,房间晃了晃,他却觉得稳。

  像游戏里踩中了隐藏 buff,突然有了不躺平的理由。

  门轴又“吱呀”响了一声。

  他关门前回头看了眼泡面山,突然想起路明非上次说“老唐你别总吃这个,下次我请你吃汉堡”。

  嘴角勾了勾。

  楼道里的旧收音机在放歌,歌词飘过来:“去赴一场没准备的约,说不定有惊喜。”

  霉味还在,可他脚步轻快,像要去赴一场比打赢游戏更重要的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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