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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其他 > 路明非:完蛋了,秘密被曝光了

   biquge.xin夜色把街道泡成浓得化不开的墨,出租车的灯像两簇快熄灭的萤火,在没有尽头的柏油路上飘。

  风裹着便利店冷掉的关东煮味吹过来,路明非盯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——校服外套皱得像被揉过的草稿纸,头发被晚风揉得乱蓬蓬,发梢还沾着根不知哪来的草,活像颗刚从操场泥土里挖出来的土豆。

  这模样,跟司机师傅嘴里的“黑太子集团”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东西。

  “小伙子,不上晚自习啊?”司机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,烟味混着车载电台的杂音,“你这年纪,该在教室里跟习题死磕才对,怎么往外面跑?”

  路明非挠了挠头,烂话下意识冒出来:“嗨,学习这事儿跟我八字不合,就像猫不喜欢洗澡,我不喜欢函数——再待在教室里,也是占着桌椅发呆,不如出来‘闯荡闯荡’,说不定能捡着钱呢。”

  他的目光粘在计价器上,数字跳一下,心脏就抽一下。

  心里早把这破车骂了八百遍:这表怕不是按秒跳的?没几公里就快赶上我一周的零花钱了,早知道坐公交,大不了多等半小时,总比被抢钱强。

  司机从后视镜扫了他一眼,原本想再说几句“读书改变命运”,可看见路明非垂着的眼——睫毛在眼下投了片小小的灰影子,像蒙了层洗不掉的尘——话到嘴边改了:“也不能这么说,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状元。你去黑太子集团,是找亲戚?”

  路明非心里一动,顺着话头吹起牛逼:“算是吧,里面有认识的人。学习没指望了,试试走关系呗——说不定人家看我长得‘帅’,给个端茶倒水的活。”

  “嚯!”司机眼睛亮了,方向盘打了个弯,轮胎蹭过地面发出轻响,“巧了!我白天刚拉过个黑太子的‘大人物’!”

  路明非的耳朵瞬间竖起来,却还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,手指抠着校服口袋的破洞:“真的假的?高管还坐出租车?人家不都开那种车标能当镜子照的豪车吗?”

  “谁知道呢!”司机笑得神秘,声音压低了些,“说不定是哪个老板包养的女大学生!红头发,穿得特惹眼,下车报了个名字,门口保安立马就放行了——那颜值,比电视里的女明星还好看,我到现在都记得她红裙子扫过车门的样子。”

  红发。

  路明非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像被粉笔头砸中了后脑勺。

  除了陈墨瞳,还能有谁?

  这么巧?他要去寰亚查事,诺诺也来这儿?

  看来这栋楼真跟混血种脱不了关系,苏晓樯的事,说不定就藏在那些玻璃幕墙后面。

  司机还在滔滔不绝讲那红发美人多大气,甩了一百块不用找,路明非的心思早飘到了寰亚集团的大门后——司机的话成了背景音,只抓得到“红发”“保安放行”两个关键词。

  他敷衍着摆手:“熟啥啊,我也就是个‘靠脸混脸熟’的,出卖色相换口饭吃,没啥好说的。”

  司机对着后视镜挤眉弄眼:“懂懂懂!年轻人有资本!”

  路明非没接话,心里吐槽:资本个屁!我这资本也就骗骗小区门卫,真遇到大佬,还不是得靠黄金瞳这作弊器?衰仔的人生,从来就没“容易”两个字,连吹牛逼都得怕被戳穿。

  出租车终于停在寰亚集团门口。

  玻璃幕墙的大楼像块巨大的黑水晶,把夜色全吸了进去,连星光都没漏出来。门口的保安裹着黑色制服,腰杆挺得能戳破风,手按在腰间的对讲机上,跟老电影里的保镖似的。

  计价器跳了最后一下,78块。

  路明非肉疼地掏钱包,指尖捏着皱巴巴的零钱,声音都带了点委屈:“师傅,你这表是不是快了?我感觉没走这么远,比抢银行还黑!”

  司机笑着摆手:“小伙子,这地段就这样!下次来记得找我,给你打八折!”

  路明非没应声,攥着从学校带出来的文件夹——里面就几张数学卷子,却被他捏得手心出汗,纸角都卷了边,像攥着块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烫手山芋。

  他走到门卫室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一点:“叔,我是李总的儿子,给他送落在家里的资料。”

  门卫抬眼看了他一下,目光扫过他的校服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:“李总?哪个李总?寰亚集团有三个李总,你说的是技术部的还是行政部的?我得打电话确认。”

  路明非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果然没这么容易。

  攥着文件夹的手更紧了,指尖泛白,心跳得像要撞破肋骨。他盯着门卫桌上的电话机,脑子里飞速转着烂主意:要不假装记错名字?还是说资料丢了?

  下一秒,他的瞳孔突然亮了。

  熔金顺着虹膜漫开,焰纹在眼底绞成小小的漩涡,炽烈的光从眼缝里漏出来,像烧红的铁丝戳破了夜色。淡淡的焦糊味飘过来,带着远古的威压,门口的路灯晃了晃,连吹过的风都好像凝固了。

  “言灵・催眠。”

  路明非的声音沉了些,带着龙血特有的共鸣,像从很深的巷子里传出来:“忘记刚才的对话,就当我从没来过。”

  门卫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,点了点头,靠在椅背上,头一点一点的,像睡着了。

  路明非松了口气,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。他转身往大楼角落走——正门肯定不行,得找别的办法进去。

  可还没走两步,身后就传来慵懒的笑声。

  那笑声像浸了红酒的丝绒,软得勾人,却带着熟悉的侵略性,路明非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。

  “小弟弟的手段,还是这么粗暴啊。”

  话音刚落,头顶突然压下来片温热的软。冷调的玫瑰香混着雪松味裹过来,像冬夜突然撞见的壁炉,暖得让人有点窒息。他的视线被框进一小片阴影里,鼻尖能清晰闻到那股香气——是酒德麻衣。

  路明非像被烫到似的,猛地往后退了半步,后背差点撞在冰冷的墙上。

  酒德麻衣倚在墙上,哑光黑皮衣裹着流畅到近乎危险的曲线,领口缀着半透的黑纱,风一吹就贴在锁骨上,像暗夜里没藏好的星子。她指尖转着支银烟,没点,眼神里的笑像钩子,把路明非的目光牢牢勾住。

  “怎么?不喜欢姐姐的‘打招呼’方式?”

  “谁会喜欢被突然贴这么近啊!还是没经过同意的!”路明非耳尖发烫,又开始说烂话掩饰,“姐姐你能不能正常点?我可是正经人,要去办正经事的!”

  酒德麻衣往前走了半步,两人的距离更近了。香气更浓,她说话时的气息扫过路明非的脸颊,有点痒:“正经人?那姐姐给你个吻,算不算正经的打招呼?”

  路明非的脑子“嗡”了一下,突然想起那个在东京的夜晚——她吃完冰棒后凑过来的吻,冰冰的甜混着她唇上的温度,像咬了口裹着霜的草莓,记了好久。

  耳尖更红了,他的目光躲躲闪闪,落在酒德麻衣的皮衣纽扣上:“谁……谁要你的吻!我还有正事要做,没空跟你瞎闹!”

  酒德麻衣笑了,伸手想碰他的头发,被他偏头躲开。她挑了挑眉,语气里的挑逗更浓了:“正事?是要潜入寰亚集团吧?”

  路明非愣住了,心里的警铃瞬间响起来:“你怎么知道?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  “我从你出校门就跟着了。”酒德麻衣靠回墙上,指尖轻轻划着自己的锁骨,黑纱随着动作晃了晃,“本来想带你去做点好玩的事,没想到你这么急着来这儿——是想找什么被藏起来的东西?”

  她没提苏晓樯的名字,可路明非心里一紧——她连他要找什么都知道?

  “姐姐找我,就是为了跟着我?”他赶紧转移话题,手又开始抠校服口袋,“没别的事?比如帮我对付追兵之类的?”

  酒德麻衣站直了,一步步朝他走过来。黑色皮裙的裙摆扫过他的鞋尖,声音软得像糖:“当然有别的事——比如,跟小弟弟做些‘开心’的事。”

  路明非赶紧往后退,后背贴到了冰冷的墙,心里把这姐姐骂了个遍:能不能别总想着“开心”的事!我是来查线索的,不是来被你调戏的!再这样下去,别说找苏晓樯了,我先被她“吃”得连骨头都不剩!

  “姐姐就别玩我了。”他挠了挠头,语气里带了点无奈,“我真的有急事,要查寰亚集团捐望远镜的事,说不定……说不定能找到我要的答案。”

  他总觉得自己在找什么,像要翻过一座看不见的山。山那边是不是海,他不知道,可哪怕只有一点线索,也不能停下。

  酒德麻衣停下脚步,眼神里的笑意淡了点,却还是带着撩人的劲:“玩你?小弟弟怎么知道,我不是想帮你呢?”

  她伸出手,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校服领口,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,有点烫:“寰亚集团的安保,可不是你一个‘催眠’就能应付的。监控室里全是混血种,你进去没三步就会被发现。”

  “混血种?”

  路明非的瞳孔猛地收缩,像被强光刺中似的,呼吸都顿了半拍。他攥着文件夹的手突然发力,纸角又被捏得更皱——这三个字从酒德麻衣嘴里说出来,跟说“今天吃了寿司”似的轻松,可砸在他耳朵里,比言灵的威压还让他心慌。

  怎么这么直白?跟捅破窗户纸似的,连点铺垫都没有?

  酒德麻衣看着他骤然僵硬的样子,忍不住笑出了声,指尖的银烟转得更快了:“看你这反应,应该也知道混血种和龙族的概念了吧?”

  她往前凑了凑,黑纱擦过路明非的下巴,语气带着点明知故问的戏谑:“总不会是自己悟出来的?”

  “是……是卡塞尔学院的一位红发学姐跟我说的。”路明非赶紧点头,耳尖还带着没褪下去的红,“昨天才跟我讲了这些,说什么世界上有龙族遗迹,还有能跟龙打架的混血种……”

  他挠了挠后脑勺,声音放低了些,带着点不好意思:“其实一开始我对你也有怀疑——你总出现在我身边,还知道那么多事,可……可你对我挺好的,还帮过我,我就没多想。”

  衰仔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,谁对他好,他就愿意少点防备,哪怕对方像团摸不透的雾。

  “这样可不行喔。”

  酒德麻衣的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的胸口,语气里带着点认真的提醒,又掺着惯有的撩拨:“混血种的世界里,‘好’有时候比‘坏’更危险——你就没好奇过,姐姐为什么要接近你?”

  路明非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像被人戳中了最想问又不敢问的地方。他盯着酒德麻衣的眼睛,喉结动了动:“那……那姐姐接近我,到底为了什么?”

  酒德麻衣看着他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样子,突然笑了,笑容直白得让人心慌:“我馋你身子。”

  “(⊙o⊙)啥?”

  路明非像被雷劈中似的,猛地往后退了一步,差点绊倒自己。他的脸瞬间红透,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脖子根,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:“姐……姐姐你说啥?馋我身子?我这衰仔身材,除了骨头就是肉,有啥好馋的?”

  心里早炸开了锅:不是吧不是吧!衰仔的人生果然没有简单选项!别人被混血种盯上是为了打架,我被盯上是为了……身子?这比被龙族追杀还离谱!

  酒德麻衣往前走了一步,伸手扶住他的胳膊,防止他真的摔倒。玫瑰香裹得更紧了,她的声音带着点理所当然:“你是S级啊。”

  “S级混血种的血脉有多珍贵,你恐怕还不知道吧?”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胳膊,“多少女性混血种盯着你,多少家族想要你的种子——毕竟,能生下S级后代的机会,可不是天天有。”

  路明非的眼睛瞪得溜圆,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:“认……认真的?不是跟我开玩笑?”

  “当然是认真的。”酒德麻衣挑了挑眉,语气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,“不过你放心,姐姐不会强迫你——至少现在不会。”

  路明非看着她认真的眼神,心里突然松了口气,又有点哭笑不得。他攥了攥手里的文件夹,纸角的温度仿佛又烫了几分——管她是馋身子还是有别的目的,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苏晓樯的线索。

  衰仔的人生,先顾眼前再说。

  他抬起头,眼神里带着点急切,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无奈:“不管姐姐是为了啥,先帮我潜入寰亚行不行?我真的要查捐望远镜的事,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。”

  他盯着酒德麻衣的眼睛,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:“只要你帮我,以后……以后再说以后的事!”

  夜色把寰亚集团的玻璃幕墙泡成块冷硬的黑玉。

  风撞上去的脆响像碎冰,弹回来时带着刺骨的凉,能粘住人的指尖。

  酒德麻衣指尖转着银烟。

  银烟在她指间打了个旋,火星亮得像星子落进黑夜里,又暗下去。

  她穿的黑色紧身衣裹着火辣的曲线,外头套着件哑光皮衣,领口往下是层雾面黑纱——那纱薄得像蝉翼,风一吹就贴在皮肤上,隐约能看见底下的暖光。

  她眼神里的笑像淬了糖的钩子,慢悠悠晃着,最后落在路明非攥得发皱的文件夹上。

  纸页边缘都被他捏得起了毛边,像他此刻没底的心。

  “帮你可以。”

  酒德麻衣往前凑了半步。

  玫瑰雪松的香气裹过来,不是香水的甜腻,是混着她体温的暖香,钻得人鼻头发痒。

  “但小弟弟,欠人的总得还,对吧?”

  路明非耳尖一热,烂话跟按了开关似的冒出来:“还!上刀山下火海我……我尽量!前提是别让我跟数学卷子死磕,那玩意儿比下火海还折磨人——火海烧完就没了,数学卷子烧了还得重印!”

  他心里其实在骂:衰仔的人生就是欠账人生,欠老师的作业,欠爸妈的期望,现在又要欠这御姐的人情,早晚得把自己卖了。

  酒德麻衣笑出了声,指尖轻轻刮过他的下巴。

  那触感凉得像冰,又软得像羽毛,刮得他下巴发麻。

  “谁要你上刀山?”

  她顿了顿,眼底亮得能映出路明非的影子,像藏了整片星空。

  “陪我喝杯酒就成。”

  路明非的脸瞬间僵住,心里的警铃炸得比龙族言灵还响。

  喝……喝酒?

  他赶紧摆手:“要不换一个?比如帮你拎包?我拎包能拎到天荒地老!或者我给你唱首歌?我五音不全但嗓门大,能把广场舞大妈都比下去,她们绝对不敢跟你抢地盘!”

  越说越急,手心都冒了汗:“我怕我喝多了说胡话,万一把你家猫的名字记错了——比如把‘凯撒’叫成‘楚子航’,你不得扒我一层皮?”

  人越衰越怕出错,就像兜里只剩一块钱的人,连买根冰棍都要纠结半天,生怕花错地方。

  “小弟弟真怂。”

  酒德麻衣伸手掐了掐他的脸,力道轻得像碰棉花,却捏得他脸颊发烫。

  “姐姐的初吻都给你了,喝杯酒还怕?难道你觉得,姐姐会把你灌醉了打包带走?”

  路明非的耳朵红得快滴血,声音跟蚊子似的:“那……那也是我初吻啊!初吻换陪酒,这买卖不划算!就像用游戏点卡换辣条,看着赚了,其实亏到姥姥家!”

  他心里藏着句话没说:我的初吻本该是给喜欢的女孩的,不是给你这随时能把我卖了的御姐。

  “少贫嘴。”

  酒德麻衣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色蓝牙耳机。

  指尖擦过路明非的掌心,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。

  “戴上。”

  银色耳机刚贴上耳廓,软乎乎的女声就钻了进来。

  还混着敲键盘的咔嗒声,像刚从热奶茶里捞出来的珍珠,甜得发暖。

  “小白兔,晚上好呀~我是苏恩曦,你的专属后勤。”

  那声音顿了顿,带着点狡黠:“缺啥跟姐姐说,连你高中校门口张叔的烤肠我都能订十根——要刷双倍辣油不?我记得他就这么卖最香。”

 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:又是个“姐姐”?

  这俩怕不是组队来坑衰仔的!

  他挠了挠头,烂话又冒出来:“学姐好!你们这是特工组织吧?装备这么全,难道是专门抓……抓逃课学生的?我可没逃过课,就是偶尔上课睡过头!”

  他其实在想:要是她们知道我找苏晓樯,会不会把我当坏人?可她们没问,我也不能说,说了就像没穿衣服站在她们面前。

  “算半个特工吧。”

  苏恩曦的声音带着笑,咔嗒声没停。

  “我们是奶妈组,专门给你当奶妈的呀。”

  “奶妈?”

  路明非瞪大眼,校服领口都晃了晃。

  “给我当奶妈?我又不是打游戏,还需要加血?再说我这体格,风吹吹就倒,你们这奶妈怕不是兼职送葬的?送葬还得带唢呐吧,你们有吗?”

  他越说越没底,心里的小鼓敲得震天响:我这种S级,其实就是个空架子,真遇到危险,还得靠别人救,说出去都丢人。

  “没开玩笑喔。”

  苏恩曦的咔嗒声突然停了,声音里多了点认真。

  “跟着麻衣走,她知道档案室在哪。我已经把监控调成循环播放了,放心浪——但别把档案室拆了,修起来很贵的。”

  酒德麻衣拽了拽路明非的校服袖口。

  布料被她攥在手里,带着点拉力。

  她转身往大楼侧门走,背影在夜色里像株张扬的黑玫瑰。

  “走了,小怪物。”

  她抬手按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
  指尖泛起淡淡的微光,像落在黑纸上的萤火。

  路明非突然觉得眼前的光线开始扭曲——酒德麻衣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,像浸在水里的墨,周身拢起层薄薄的黑雾。

  连她皮衣上的黑纱都快融进夜色里,只剩个隐约的轮廓在动。

  “言灵・冥照。”

  酒德麻衣的声音从黑雾里传出来,带着点笑意,像藏在雾后的铃铛。

  “惊讶?你不也会?”

  路明非张了张嘴,心里直呼卧槽:这就是别人用冥照的样子?比我那半吊子强多了!

  他赶紧集中精神,眼眶突然发热——熔金顺着虹膜漫开,焰纹在眼底绞成小小的漩涡,炽烈的光从眼缝里漏出来,连身边的空气都像被烫出焦痕。

  淡淡的焦糊味飘过来,带着远古的威压,他周身的黑雾比酒德麻衣的浓了三倍,连校服的白色都快吞没了,只剩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那。

  “言灵・冥照!”

  路明非有点得意,声音里带着点炫耀:“怎么样?我这比你厉害吧!”

  同个言灵在不同人手里,就像同首歌被不同人唱,有人唱得像摇篮曲,有人唱得能掀翻屋顶——我显然是后者,可惜没人给我鼓掌。

  酒德麻衣转头看他,眼底闪过丝惊讶。

  她悄悄对着耳机说:“恩曦,这家伙的冥照……都快完美隐身了,S级果然是个怪物。”

  苏恩曦的声音带着点调侃,从耳机里钻出来:“小白兔潜力大嘛,你可得看好了,别让他把档案室拆了——我可不想赔寰亚的装修费。”

  两人贴着墙往档案室走。

  走廊里的声控灯亮了又灭,橘黄色的光刚照到脚边,又暗下去。

  脚步声被黑雾裹得很轻,像猫爪子踩在地毯上。

  路明非盯着酒德麻衣的背影,心里又开始吐槽:这姐姐走个路都这么张扬,跟走T台似的,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身材好!要是在学校,肯定能让所有男生都盯着她看——除了我,我怕被她发现我在看。

  档案室的门虚掩着。

  里面透出暖黄的灯光,像块融化的黄油。

  路明非刚想推门,就被酒德麻衣按住了肩膀。

  她的手心很热,按得他肩膀发麻。

  她指了指里面,路明非顺着看过去——心脏突然跳得飞快,像要撞破肋骨。

  陈墨瞳正站在档案架前。

  她指尖划过一排排文件夹,指甲上的淡粉色指甲油在暖光里发着亮。

  耳边的银色四叶草坠子晃来晃去,坠子上的光反射在档案架上,像颗小流星。

  她怎么会在这?难道她也在查寰亚?还是说,她在找跟我一样的东西?

  “你认识的人?”

  酒德麻衣凑到路明非耳边。

  她的气息扫过他的耳朵,痒得他想躲。

  声音压得很低,像藏在风里的秘密。

  路明非赶紧点头,声音也压得低低的,生怕被里面的人听见:“卡塞尔的学姐,来招我入学的,我没去。”

  他心里补了句:我没去不是因为不想去,是因为我怕我去了也跟不上,到时候还是个衰仔。

  “我还以为你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”

  酒德麻衣的笑带着点戏谑,气息喷在他耳后。

  “毕竟她长得可不比我差。”

  “我是那种人吗?”

  路明非急了,声音都有点颤:“我路明非虽然衰,但也是有原则的!比如……比如不跟比我凶的女生打交道!她上次瞪我的时候,我感觉我像被狮子盯上了!”

  其实他是怕——怕靠近优秀的人,自己的衰样会更明显,就像萤火虫旁边的飞蛾,再亮也比不过。

  “是吗?”

  酒德麻衣往前凑了凑。

  黑雾贴着他的手臂,凉得像水。

  “那我对你的‘色诱’,你怎么面上拒绝,身体却很诚实?”

  路明非的脸瞬间红透,刚想反驳,就看见陈墨瞳突然停了手。

  她指尖摩挲着四叶草坠子,动作慢了下来。

  目光扫过档案室的角落,像猎鹰找藏在草里的兔子,锐利得能穿透空气。

  “有人?”

  陈墨瞳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股压迫感,像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水里,漾开圈圈涟漪。

  她走了两步,脚步很轻,却踩得路明非心里发紧。

  目光在路明非和酒德麻衣藏身的地方停了停——就那么几秒,却像过了几个小时。

  但她没发现异常,视线又移开了。

  路明非屏住呼吸,连心跳都想按住。

  心里骂自己:路明非啊路明非,你怎么这么倒霉!潜入还能撞见熟人,这比考试作弊被老师抓还惨!老师抓了顶多骂一顿,她要是发现了,指不定会把我当间谍!

  陈墨瞳又找了一圈,手指划过档案架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。

  最后还是没发现什么,转身走了出去。

  门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又合上了。

  路明非松了口气,刚想解除冥照,胸口突然一沉。

  温热的重量突然覆上来。

  是酒德麻衣。

  她的肩线抵着路明非的胸口,皮衣的冷和她身体的暖混在一起,像冰和火贴在一块儿。

  他的脸正好埋在她胸口,淡淡的玫瑰香混着呼吸扫过他的发顶,连头发丝都在发烫。

  “别出声。”

  酒德麻衣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点笑意,像在他耳边说悄悄话。

  路明非刚想挣扎,就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——

  陈墨瞳又回来了!

  她手里拿着个手电筒,光束扫过每个角落,亮得刺眼。

  眼神里满是警惕,像随时准备出鞘的刀。

  “奇怪,侧写明明感觉有人在这。”

  陈墨瞳皱着眉,光束又扫了过来,离路明非只有一步远。

  他赶紧把眼睛闭了闭,生怕眼底的焰纹露出来。

  她又扫了一圈,最终还是摇了摇头: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先走再说。”

  门再次关上,这次的声音比上次重了点。

  酒德麻衣才松开路明非。

 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,胸口还残留着她的温度,像块暖玉贴在那儿,脑子嗡嗡的,连冥照都差点维持不住。

  “小弟弟,你看。”

  酒德麻衣指着自己的胸口,笑得狡黠,像抓住了老鼠的猫。

  路明非顺着看过去,脸瞬间红到脖子根——

  他刚才的呼吸太急,热气把酒德麻衣胸口的雾面黑纱弄湿了一小块。

  那小块纱贴在皮肤上,像片浸了水的云,隐约能看见底下的暖光和柔软的轮廓。

  “对……对不起!”

  路明非赶紧移开目光,手都不知道往哪放,攥着校服衣角拧来拧去:“我不是故意的!要不我给你吹吹?吹两下就干了!”

  他心里在哭:我怎么老是干这种蠢事?上次是把咖啡洒在学姐书上,这次是把人家的纱弄湿,下次是不是要把档案室烧了?

  “吹吹哪够?”

  酒德麻衣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,递给他。

  纸巾是带着淡香的,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。

  “这可是你弄湿的,得你擦干净。”

  “这……这不好吧?”

  路明非的声音都在发颤,指尖碰了碰纸巾,又赶紧缩回来:“男女授受不亲,我妈说过,不能随便碰女孩子的胸口!碰了要被打手心的!”

  他其实是怕——怕碰了之后,自己会更乱,像闯进迷宫的老鼠,找不到出口。

  “可这是你弄的呀。”

  酒德麻衣往前凑了凑,黑纱擦过他的指尖,软得像棉花。

  “难道你想让姐姐自己擦?还是说,你想让这湿痕一直留着,让别人看见?”

  路明非没办法,只能接过纸巾。

  指尖捏着纸巾,硬得像捏着块石头。

  他小心翼翼地擦着那块湿掉的黑纱,动作慢得像在拆炸弹。

  纸巾蹭过黑纱,软得像碰着云,他的指尖都在发僵,能清晰地感受到底下温热的柔软——那温度透过纱传过来,烫得他指尖发麻,心跳得像要撞破肋骨。

  “你手抖什么?”

  酒德麻衣的声音带着笑,像风铃在晃。

  “难道姐姐的胸口比数学卷子还吓人?数学卷子可不会让你脸红到脖子根。”

  路明非的脸更红了,心里把这破任务骂了八百遍:

  衰仔的人生就没顺利过!

  潜入查线索,结果变成给御姐擦胸口,这要是传出去,我还怎么在学校混?

  别人会说“路明非是个变态,专擦女生胸口”,到时候连食堂阿姨都不会给我多打半勺菜!

  夜色像翻涌的海,我们是藏在浪里的鱼,怕被岸上的灯照见,又怕错过藏在礁石后的路——而我这条鱼,好像还不小心撞在了珊瑚上,疼得要命,还不敢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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