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-免费阅读

登陆 注册
翻页 夜间
首页 > 其他 > 路明非:完蛋了,秘密被曝光了

   biquge.xin仕兰中学的礼堂里,空调风带着粉笔灰的味道掠过脚踝,主席台的聚光灯亮得晃眼,把昂热的银发镀成了流动的碎银。

  “别光顾着笑。”楚子航的声音像冰面下的水流,冷得平稳。

  他深棕色的眼眸转向主席台,那里昂热正被校领导围着,香槟杯在指尖转得优雅,活像个刚赢了赌局的老绅士。

  “昂热校长让我转话给你——他说你眼里藏着没烧尽的火,别让这地方的平庸把火星浇灭。”

  路明非挑了挑眉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风衣袖口的金线。那金线是柳淼淼上次帮他缝补时加的,针脚细得像琴键上的泛音。

  柳淼淼攥着琴谱的手指紧了紧,指腹的薄茧蹭过纸质封面。她悄悄往路明非身边挪了半寸,浅淡的奶香混着楚子航身上的雪松味,像杯温过的牛奶咖啡,清晰得能触到温度。

  “火?”路明非嗤笑一声,嘴角扯出惯有的衰仔弧度,“我看他是觉得我闲得慌。”

  “他找我能有什么事?总不能是卡塞尔学院缺个厕所所长兼首席铲屎官,看上我这‘衰仔’体质了?”

  楚子航没接他的吐槽,声音压得更低,连周身的冷意都收了几分:“是关于一个女孩。”

  “被疑似龙王级存在抹除了存在痕迹。”

  “我们翻遍了所有数据库都找不到她的记录,就像从来没在这世上活过。”

  柳淼淼的眼睛猛地睁大,秀气的眉毛蹙成个小疙瘩,像琴谱上突然多出来的休止符。她识趣地没插话,只是把琴谱抱得更紧,指节用力到泛出浅白,像按久了琴键的指尖。

  “全世界都忘了的人,找她比在黄浦江里捞一根针还难。”楚子航顿了顿,目光落在路明非沉郁的黑发上,那发梢还是柳淼淼上周帮他修的,剪得齐整又不呆板。

  “但昂热校长说,他看好你。”

  “他见过太多天赋异禀的混血种,却没见过谁能在绝境里把自己活成火种——哪怕只剩一点光,也敢往黑暗里闯。”

  此时的昂热正应付着仕兰校长的恭维,脸上的笑容优雅得能刻进油画。但他眼底掠过的思索,深得像百年前的战场。

  他端着香槟的手指微微收紧,水晶杯壁凝出的小水珠顺着杯身滑下,滴在西装袖口的刺绣上。

  篡改全世界的记忆?这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
  言灵周期表上最强的精神类言灵“戒律”,也只能圈定范围生效,哪能像洒水似的泼遍全球?

  可楚子航从不说谎。那孩子连喝咖啡放几块糖都记不错,更别提和奥丁对峙这种事。昂热抿了口香槟,酒液的醇厚压不住心底的躁——要是这言灵真存在,他们练的战术、磨的刀,和儿童玩具枪有什么区别?

  他抬眼望向路明非的方向,银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
  但那小子不一样。他的命硬得像老橡木,砍不倒,烧不烂,或许真能撕开这死局。

  “龙族不是一盘散沙。”楚子航的声音把路明非的思绪拉回,他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膝盖,节奏像柳淼淼常弹的那首练习曲的前奏。

  “四大君主统治着不同的领域,各自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,是混血种最根本的敌人。”

  “哦?四大君主啊。”路明非漫不经心地应着,黑风衣领口微敞,露出里面衬得肤色更白的黄金领衬,突然锐利得像出鞘的村雨。

  “我还知道,这四位所谓的君主,其实是八位龙王。”

  “每个王座都坐着一对双生子,就像钢琴的黑白键,少了一个,曲子就弹不成。”

  楚子航深棕色的瞳孔猛地收缩,向来平静的眼底掀起惊涛骇浪,眉峰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摸向耳后——那里藏着诺玛的微型通讯器,指节用力到泛白。

  “这些信息从未录入学院数据库,你确定?”

  “秘密这东西,就像琴箱里的共鸣板,藏得再深也会透点声。”路明非笑了笑,眼底的复杂快得像流星,“你不知道不奇怪,我也是偶然听来的零碎。”

  “奥丁不是神,是来路诡异的异类;四大君主是八对双生兄弟姐妹,王座得两人共坐才稳;黑王看着凶,骨子里却怕极了孤独;白王死在北极,但她当年悄悄给过人类龙血,那些沾了她血脉的后裔,就窝在日本。”

  他刻意顿了顿,语气里的随意不容追问:“别问来源,知道是真的就行。我猜,昂热让我去日本?”

  楚子航没接话,耳后的通讯器亮起幽蓝微光。他微微偏头,指尖在耳廓内侧的触控点快速点动,气音轻得像耳语:“诺玛,优先级最高。路明非提供未归档情报——四大君主实为八对双生龙王,王座需双人共坐;白王陨落于北极,后裔盘踞日本。信息可信度极高。”

  “已同步至昂热校长终端,标记‘紧急’。东京分部支援预案是否提前启动?”诺玛的电子音毫无起伏。

  “暂不启动,等我指令。”楚子航回覆完,才重新转向路明非,语气比之前重了三分,“白王的气息是唯一线索。要找苏晓樯,得借她后裔的力量,但记住——她不是盟友,是随时会咬人的猫。”

  “野心从来不是原罪,是撑着人往前走的骨架。”路明非忽然想起昂热演讲时的话,此刻才品出另一层意思。

  他看向主席台,昂热刚好也望过来,隔着攒动的人头,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那眼神里没有虚伪的温和,只有老猎手盯上猎物的锐利——找苏晓樯是顺便,路明非是他选中的刀,白王不过是另一个要斩断的目标。

  柳淼淼忽然轻轻拉了拉路明非的风衣下摆,声音软得像刚蒸好的奶黄包:“不管你去什么地方,都要平安回来。”

  她的指尖带着琴键的微凉,轻轻覆在路明非的手背上,像落下一个轻软的音符。

  “我可以等你,等你回来,我弹新练的曲子给你听。左手伴奏像踩在棉花上的脚步声,很温柔的。”

  路明非转头,看见少女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,眼底的认真却比聚光灯还亮。心里那点孤独的沉郁,忽然像被风吹散的雾,淡了大半。

  他抬手,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,碎发滑过指缝,软得像琴上的丝绒罩布:“放心,我这人命大。阎王爷见了我都得说‘下次再来’。”

  楚子航看着两人的互动,周身的冷意又淡了些。他站起身,黑色校服衬衫的袖口滑落,遮住了腕上因握刀而凸起的青筋:“昂热给你留了机票,三天后飞往东京。具体资料发你邮箱。”

  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校长建议你先名义上加入卡塞尔,不用去本部报道。”

  “这样学院能以学生身份帮你处理很多事。”他避开路明非诧异的目光,视线落在远处的窗沿——那里停着一只灰鸽,正歪头啄玻璃上的光斑,“你在仕兰参加高考太浪费时间,加入后可以提前毕业,专心应对接下来的事。”

  楚子航的话音刚落,柳淼淼忽然抬起头,攥着琴谱的手指松开又握紧,指节泛白的弧度像在酝酿一个大胆的和弦。

  “路明非,我觉得你应该答应。”

  “嗯?”路明非有些意外地挑眉。

  “去日本找线索肯定很危险。”柳淼淼的脸颊泛起浅粉,却还是迎着他的目光说下去,“卡塞尔是专门对付龙族的,有他们帮忙,就像给钢琴装了防潮管,不容易出问题。”

  “我不想你一个人硬扛,有学院做后盾,我也能更放心。”

  一直沉默的楚子航闻言,嘴角竟难得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,像冰面上裂了道细缝:“听见没?好好珍惜这位贤内助,比你自己瞎琢磨靠谱多了。”

  “谁、谁是贤内助啊!”柳淼淼的脸瞬间红透,从耳尖蔓延到脖颈,慌忙低下头,手指绞着琴谱的边角,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,像弹错了音的钢琴,慌乱又可爱。

  路明非看着少女窘迫的模样,又想起她刚才认真劝说的神情,心里那点对“被安排”的抵触,忽然像融化的冰淇淋,顺着指缝流走了。

  他笑着拍了拍柳淼淼的肩膀,转头对楚子航说:“行吧,就听你们的。卡塞尔那套手续,你帮我搞定?”

  楚子航颔首,眼底的惊讶早已褪去,只剩了然:“诺玛会处理好一切,你等着收邮件就行。”

  风又从窗户钻进来,卷起柳淼淼的碎发,也吹动了路明非风衣上的金线。昂热的声音还在礼堂里回荡,像大提琴的尾音,低沉又绵长。

  楚子航的背影挺拔如松,柳淼淼的温度暖得像午后阳光。

  路明非握紧了手,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少女指尖的微凉。

  他知道前路必然是刀山火海,是龙王的咆哮和奥丁的长枪。

  但此刻身边有牵挂的人,有可靠的同伴,心里的那点野心,像被点燃的火种,越烧越旺。

  他要找回苏晓樯,要弄清楚奥丁的真相,要活成自己的光。

  更要带着这份温暖,平安归来。

  毕竟,有人还等着为他弹一首温柔的曲子,不是吗?

  风是从礼堂西侧的花窗钻进来的。

  先卷着柳淼淼颊边的碎发打了个旋,那些软发扫过她攥着琴谱的手背,像只胆怯的小蝴蝶。再吹过路明非的风衣,金线在灯光下跳了跳,把他清瘦却挺拔的影子投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,边缘锋利得像把未出鞘的刀。

  楚子航耳后的通讯器突然亮起幽蓝,是急促的、呼吸般的闪烁。诺玛的电子音细若蚊蚋,顺着他耳廓的弧度滑进去。

  他指尖在通讯器上轻点两下,起身时黑色校服衬衫的肩线绷得笔直——那是仕兰中学男生们模仿了三年都没成的姿态,像突然被上紧发条的银质怀表,精准又充满张力。

  “诺玛确认东京分部线索,我去对接。”他看向路明非,语气是惯常的冰面质感,却在顿了半秒后补充,“机票信息发你邮箱了。”

  顿顿又补了句:“别像上次赶早班机那样,把袜子穿反。”

  话音未落,他的身影已穿过人群。黑色衣角擦过赵孟华的校服裤时,带起的风都透着冷意,最终在礼堂门口一闪而逝,只留下空气里淡淡的雪松味——那是楚子航惯用的洗衣液味道,此刻却成了“路明非与神话同级对话”的铁证。

  雪松味还没散,赵孟华已经搓着手凑上来。他的运动鞋在地面蹭出轻微的声响,眼神亮得像盯紧猎物的探照灯:“路明非!你可以啊!楚子航是什么级别的?咱们年级的传说!他居然特意跟你说机票的事,你们这是要‘组队刷副本’?”

  “就是就是!”旁边的男生拍了下路明非的胳膊,力道大得像在验证他是不是真人,“刚才楚子航看你的眼神,比看篮球赛决赛还认真!柳淼淼还在这儿,你们仨凑一块儿,该不会是要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吧?”

 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吐槽“你们武侠小说看多了”,柳淼淼身边已经围了圈女生。都是琴房的同伴,短发的林晓戳了戳她的胳膊,声音压得低却传得远:“淼淼,坦白从宽!你跟路明非、楚子航刚才咬耳朵,脸都红成樱桃了,说啥呢?”

  “没、没说什么……”柳淼淼的手指绞着琴谱,指腹的薄茧蹭得纸页起了皱。她的耳尖红得透亮,像被琴键暖灯烤过的珊瑚,“就、就是说……他上次练的《月光》,有个小节总弹错……”

  “练琴需要楚子航当旁听?”林晓挑眉,故意拖长了声音,“我刚才可是看见,路明非伸手给你理碎发了!那眼神软的,跟融化的巧克力似的!”

  女生们的惊呼声像撒了把碎铃铛。柳淼淼的脸彻底埋进琴谱里,连脖子都泛着粉,琴谱上的五线谱仿佛都被她的体温烫得模糊了。

  “都散了吧,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
  路明非突然开口。声音不大,却像投入热闹湖面的一颗冰珠,瞬间压下了嘈杂。他伸手牵住柳淼淼的手腕——她的皮肤透着琴键的微凉,指尖还在轻轻颤抖,像刚弹完一段快节奏的音阶。

  “我们还有事,先走。”

  他没给众人追问的机会,牵着柳淼淼往门口走。黑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,带起细碎的风,把柳淼淼的琴谱吹得哗啦啦响。

  她低着头快步跟上,发梢偶尔扫过路明非的手背,软得像棉花糖。路过徐岩岩座位时,他听见身后有人小声说“原来路明非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个”,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——神话这东西,有时候比月考排名传得还快。

  主席台上的昂热刚好讲到高潮。他端着香槟杯,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,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得很远:“野心是埋在骨血里的痒,越压抑,越疯长。”

 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路明非离去的背影上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轻轻点了点头。那动作幅度极小,却像在给一件稀世藏品盖下认证戳。

  这一幕刚好被前排的班长看见。他手里的笔记本“啪嗒”一声磕在桌沿,钢笔滚出去,在纸上洇出个墨点——像他此刻混乱的心情。

  “我没看错吧?昂热校长……对路明非点头了?”他的声音都在发颤,“那可是能跟联合国秘书长视频会议的人!”

  “楚子航对他毕恭毕敬,校长给他面子,”学习委员推了推眼镜,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,“之前我们都以为他是平平无奇的衰仔,现在看……这是把王炸藏在裤兜里啊!”

  “什么王炸,这是神话级别的隐藏玩家!”

  议论声像潮水般漫开,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,连礼堂角落打盹的男生都惊醒了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门口那对身影上,像追光灯追着舞台中央的主角。

  路明非这个名字,在这一刻彻底撕毁了“衰仔”的标签。仕兰中学的新传说,就这么在风里、在议论声里,悄悄生了根。

  走出礼堂的瞬间,晚风吹散了里面的嘈杂。柳淼淼才敢抬起头,声音轻得像琴键上的泛音:“我们、我们就这样走了,会不会……”

  “会不会太招摇?”路明非替她补完后半句,停下脚步转头看她。

  他的黑风衣领口被风吹得微敞,露出里面的黄金领衬。眼底没有了刚才的疏离,软得像浸了月光的湖面:“被人围观的暧昧,就像没盖紧的糖罐,甜得发腻还无处躲。”

  他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,指尖碰到她耳尖时,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缩了缩。

  “况且,”他的声音放得更柔,“我想单独陪你走会儿。就我们俩,像以前在琴房那样。”

  柳淼淼的脸又红了,却没再反驳,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攥着琴谱的手指悄悄放松,甚至敢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。

 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个挺拔锐利,一个纤细柔软,像钢琴上最和谐的一组和弦。风里飘着远处操场的哨声,还有柳淼淼发间淡淡的奶香——那是路明非最喜欢的味道,比任何传说都更真实。

  他突然想起刚才赵孟华的话,心里偷偷笑了。

  神话哪有那么复杂?不过是有人愿意把你的寻常,当成惊天动地的大事;也有人愿意陪你,把惊天动地的传说,过成琴房里的细碎时光。

11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