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iquge.xin路明非的手心“唰”地沁满冷汗。
不是因为酒德麻衣的靠近——她发梢的雪松香水漫过来,像冬夜便利店的暖汽,带着点冷冽的甜。
是脊椎里那股灼热感又醒了。
像泡了三分钟的泡面汤突然滚起来,龙血在血管里“滋滋”作响,烫得他指尖发麻。他想起上次这种感觉发作,还是在东京塔下,陈墨瞳被死侍缠住的时候,那时他以为自己要烧成灰烬。
他想偏头躲开,脖颈却僵得像生了锈的发条,齿轮卡着不动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酒德麻衣的脸越靠越近,她睫毛上的碎光都清晰可见,像撒了把星星。
“别碰我。”
他的声音发紧,像被踩扁的铝制汽水罐,带着漏气似的颤音:“我控制不住……”
失控这东西,比食堂阿姨抖勺还没谱,你越攥着,它越要炸给你看。
话音还挂在空气里,金色的光就从他眼底炸了。
不是台灯被碰倒的光,是把熔化的黄金倒进眼眶里。
焰纹在虹膜上扭成旋涡,像老式唱片的纹路,转得人头晕。
炽烈的光戳穿医务室的昏暗,空气被烤得发黏,吸进肺里都带着烟火气。
古血的威压漫开,像暴雨前的乌云压下来,裹着点电线烧糊的味道。
墙角的扫帚“啪嗒”砸在地上,是整场风暴里唯一的碎响。
窗外的梧桐叶都停了,一片叶子悬在半空,像被按了暂停键的蝴蝶,乖乖叩首。
路明非忽然想起小学时看的《西游记》,孙悟空亮出金箍棒时,连山神都要躲起来——原来被力量压着的滋味,是这样的。
酒德麻衣脸上的笑瞬间冻住。
身体比脑子快,猛地往后仰,肩胛骨都撞在了铁架床上,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她见过黄金瞳,在东京执行任务时,绘梨衣的瞳光比这更柔和,像裹着糖纸的灯。
但没见过这样的威压——不是混血种的狠劲,是真正的龙威,扎得她眼底发酸,连冥照的黑雾都在皮肤下游动得发抖,差点散成烟。
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在拆炸弹,本以为是烟花,结果引线拉出来,是核弹的。
耳机里突然炸出苏恩曦的声音,电流杂音刺得耳膜疼,急促得像要跳出来:“长腿!你搞什么?”
“他的龙血活性飙到顶了!抑制剂还在实验室里转离心机,你赶紧退开——不然下次任务我只能带个龙化的路明非当武器!”
酒德麻衣的耳麦藏在高马尾里,此刻烫得像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勺子。
她揉了揉发红的眼角,声音里难得带了点底气不足的颤:“薯片……好像玩脱了。”
这感觉比狙击枪瞄准时突然卡壳还糟,明明是来接人的,结果快把目标人物搞成灾难现场。
“(⊙o⊙)啥?”苏恩曦的声音陡然拔高,差点掀翻咖啡厅的屋顶,“你说清楚!什么叫玩脱了?”
她指尖在平板上一划,言灵波动曲线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冲。
“我这边监测到他的言灵了——不是戒律!是……”
话卡在喉咙里,像嚼到一半的奶糖粘住了舌头。
她正陷在仕兰中学外“云端”咖啡厅的丝绒沙发里,指尖的银勺还悬在奶咖上方——刚才搅出的漩涡还没散尽,褐色液体裹着奶泡转成小小的星系。
落地窗外是织成网的人群,校服裙与西装裤擦过人行道,扬起的尘埃在阳光下明灭。而她塞进耳道的耳机里,却钻进来一阵让耳根发烫的声响,像电流窜过电线时的轻颤。
不是争执的火星,也不是拉扯的钝响。
细碎的布料摩擦声像羽毛扫过晒烫的玻璃,混着酒德麻衣压抑又断续的轻吟,尾音软得像融化的太妃糖,完全没了平时“一枪爆头”的利落。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路明非的声音——低沉的喘息裹着灼热的张力,每一次呼吸都像重锤敲在鼓膜上,带着不容置疑的主导感。
“爱是突然的海啸,不是预约的潮汐”——这话是她前几天刷到的烂俗歌词,此刻竟该死地贴切。她忽然想起酒德麻衣上次执行任务,在东京塔顶端架着狙击枪的模样,风速仪在她指尖稳如直尺,现在这声线软得像泡了水的棉花糖。
苏恩曦挑了挑眉,黑胶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。
她太熟这两个活宝的性子:酒德麻衣是说一不二的主,握狙击枪时比瑞士钟表还精准,怎么会露出这种被牵制的模样?
而路明非……她忽然想起上周在卡塞尔学院的浴室,这小子撞见酒德麻衣换衣服,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,连眼神都钉在地板上,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兔子。
人啊,都藏着另一个自己,就像可乐罐里的气泡,平时安分,摇一摇就炸得惊天动地。
“这反差比我做空的股票突然涨停还刺激。”她嘀咕着,指尖在平板上戳得飞快。
录音功能启动的绿色进度条,像爬向猎物的藤蔓缓慢爬升。这可是能嘲笑酒德麻衣到退休的素材,错过就像丢了十个亿的项目,亏到祖坟冒烟。
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妈说的“抓把柄要趁早”,那时觉得是唠叨,现在才懂是真理——成年人的世界,能用玩笑拿捏的关系,才是最牢的。
耳机里的声响还在继续,酒德麻衣的轻吟混着路明非低沉的嗓音,像跑调却勾人的老情歌。
苏恩曦端起咖啡抿了一口,热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却没压下耳根的烫。咖啡的苦味在舌尖散开,她忽然想起之前的计划,气就不打一处来——这群家伙总能把完美剧本演成烂片,偏还烂得让人放不下。
本来定好的剧本多酷啊——找个金发碧眼的洋妞演员,坐着直升机从天而降把路明非接走,引擎轰鸣震碎仕兰中学的平静,像《黑客帝国》里那样耍够排场。
顺便给那些平时嘲笑路明非“衰仔”的家伙留个心理阴影:“你看,你看不起的人,背后站着你够不到的世界”。
结果酒德麻衣非要抢角色,拍着胸脯说“老娘亲自上才有诚意”,拦都拦不住。
人都是矛盾体,就像薯片袋上印着“轻食”,拆开照样掉一桌子渣。酒德麻衣的“诚意”,说到底是不服气——她总觉得路明非这颗蒙尘的钻石,该由她亲手擦亮。
现在倒好,诚意没送出去,把路明非的龙血给逼炸了。
她刚才在监控室里看得心惊肉跳,路明非眼里的金光一冒,她第一时间就切断了医务室的所有监控信号——要是被普通人拍到黄金瞳,后续的擦屁股工作能让她头秃到像地中海的老板。
“麻烦这东西,从来不是预约好的客人,总是不请自来”,苏恩曦叹了口气,又喝了一口咖啡。
“野心这东西,果然藏不住。”苏恩曦看着平板上跳动的录音进度,忽然笑了。
她想起刚才监控画面里路明非的眼睛,那里面有光——不是龙血的暴虐,是藏在“衰仔”外壳下的锋芒,像埋在雪地里的火种,一点火星就能烧起来。
这世界总爱欺负老实人,可老实人爆发的时候,连命运都得靠边站。
苏恩曦挑了挑眉。
咖啡勺在杯底敲出清脆的声响。
金属碰撞声在暖融融的咖啡香气里荡开,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。她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荒诞——前一秒还在推演言灵波动曲线,下一秒就得操心两个活宝的烂摊子。
“人跟失控的龙血一样,平时看着蔫蔫的,炸起来连自己都怕。”她对着空荡的对面座位嘀咕,指尖无意识摩挲平板边缘,像在操盘百亿级的金融项目。
耳机里的声响突然变了调。
先是酒德麻衣一声气音,软得像被风揉过的棉线,紧接着是路明非的喘息,骤然收紧,像被拽住的琴弦。最后是黄金瞳褪去的嗡鸣,轻得像老式收音机的余波。
苏恩曦刚把咖啡杯按回托盘,电流里就炸出酒德麻衣咬牙切齿的声音:“薯片妞,速来医务室救场——带套新衣服,老娘这一身彻底废了!”
她挑着眉梢推眼镜,镜片滑过鼻尖的触感很熟悉。指尖在平板上按停录音,绿色进度条像条吃饱的小蛇僵住不动。
“怎么个废法?”她故意拖长语调,嚼碎最后一片薯片,“别是你借着压制他的名义占便宜,把衣服撕成战损款了吧?”
这话刚落地,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酒德麻衣的轻哼,背景里混着路明非闷乎乎的动静,像只被踩了尾巴又不敢叫的猫。
医务室的空气里,消毒水味都被搅得发乱。
白床单皱成揉过的糖纸,路明非把自己裹在里面,只露半张烧红的脸,连呼吸都放得很轻,像怕惊飞停在被子上的蝴蝶。
酒德麻衣站在床边,那身向来利落的短外套早成了被风揉乱的墨色绸带,边缘沾着些浅白痕迹——像奶咖表面没抹匀的奶泡,混着练忍术蹭的灰,松松垮垮挂在身上,倒有种野性的利落。
内搭被扯得有些走形,垂落的布料像半拢的蝶翼,隐约勾出流畅轮廓,肌肤上几缕淡红印子,像雨后初绽的粉樱,轻淡却晃眼。
路明非盯着被子上的格纹发呆,脑内突然闪过《火影》里鸣人暴走后被纲手按住的画面——他现在大概就是那个闯祸的九尾容器,浑身还残留着龙血翻涌的热意,而酒德麻衣是无奈收拾残局的五代目,只是这满室微妙的气息,比动漫里的场面尴尬一百倍,连耳朵尖都烫得能煎鸡蛋。
“还不是这小兔崽子闹的。”酒德麻衣没好气地瞪他,指尖不经意擦过唇角,那点浅白痕迹像沾了蜜的糖霜,隐约透着丝甜意,“龙血一炸就失了准头,手比偷腥的猫还不安分,这会儿倒学会缩成乌龟了?”
被子里的路明非把头埋得更深,闷声像从晒软的棉花里透出来: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尾音带着点没底气的颤,想起刚才失控时触到的温热,心跳又快了半拍。
他想起刚才的触感——指尖碰到的不是敌人的鳞片,是温热的肌肤,像触到不该碰的开关,龙血瞬间就安分了,只剩心跳跟鼓点似的撞着肋骨。
“你躲什么?”酒德麻衣嗤笑一声,故意往前凑了半步。碎布晃了晃,惊得路明非猛地闭眼,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。
“该挡着的难道不是我?”她的声音里裹着笑意,“你这副见了洪水猛兽的样子,好像被欺负的是你似的。”
“绅士这东西,跟游戏里的隐藏技能似的,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亮出来。”路明非在被子里嘟囔,耳根烫得能煎鸡蛋。
苏恩曦在电话那头笑得直抖。
“行吧,烧钱小祖宗。”她抓起沙发上的包,薯片袋被顺手塞进侧兜,“报尺寸,我这就去给你扫货——不过先说好了,你那腰细腿长的魔鬼身材,买衣服比攻克华尔街难题还难。”
挂了电话她才发现,找衣服这事真没夸张。三家精品店的店员都摇头,说最大码的裙子也撑不起那曲线,直到走进一家辣妹潮牌店,她盯着挂在模特身上的短外套突然笑了——这场景像极了当年在金融市场做空股票,看似没希望,偏偏能绝处逢生。
医务室里,路明非闭着眼憋了半天,突然想起动漫里男主保护女主的经典桥段。
他猛地掀起自己这边的被子,连带着枕头一起朝酒德麻衣扑过去。被子正好罩住她的上半身,带着少年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,像晒过太阳的云朵。
“你、你先盖上!”他背过身,耳根红得能滴血,“我、我怕流鼻血把床单染红,赔医药费比打《星际》输了还肉疼。”
酒德麻衣被罩得一愣,随即抱着被子笑出了声,肩膀都在抖。
“哟,现在知道绅士了?”她伸手拍了拍被子外面路明非的后背,掌心能感觉到少年紧绷的肌肉,“刚才失控的时候,怎么没见你客气?”
“那是龙血搞事,不算我的锅。”路明非嘴硬,“再说了,英雄救美也得看时机,总不能等你冻着吧?”
“放心,等薯片把衣服送来,老娘还能吃了你不成?”酒德麻衣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,带着点闷笑,“顶多算你欠我一次,以后得还。”
门外传来苏恩曦的脚步声,混着她的吐槽:“可算买着了!酒德麻衣你下次再闹这么一出,我直接把你裹成木乃伊扔回去——”
推开门的瞬间,她的话顿住了。
裹着同一条被子的两人,像两只挤在一个壳里的寄居蟹,路明非背对着门,耳朵红得要烧起来,酒德麻衣的发梢从被子边缘露出来,黑得发亮。
苏恩曦的动作快得像捕捉涨停信号,手机“咔嚓”一声弹开镜头。
“别动!”她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沾了光的薯片,“这画面比我蹲了三天的涨停K线图金贵——堪称‘衰仔觉醒名场面’。”
路明非的脸“轰”地烧起来,堪比《星际》里被敌方集火的核心塔。
他“嗷”一声往被子里猛缩,黑风衣的衣角都被带得翻卷,只留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镜头,像只受惊后把自己埋进沙堆的鸵鸟。
酒德麻衣倒笑得坦荡,朝苏恩曦飞了个眼刀,眼尾的绯色眼影在晨光里晃了下。
她指尖勾住苏恩曦递来的衣袋,腕间皮质绷带蹭过袋口,带起点淬火的焦糊味。
“拍吧拍吧。”她抖了抖衣袋,金属柳钉碰撞着响,“正好让你见识下,什么叫被龙血选中的女人——不是谁都能满足我们的路明非大人的。”
苏恩曦挑着眉收了手机,视线落在被子里鼓起来的“小包子”上。
她突然想起刚才监测仪的波动——那道黄金瞳的光不是暴虐,是藏在“衰仔”壳里的火星,像《星际》里濒死反杀的基地核心,一点就燃。
世界总爱欺负软柿子。
但软柿子真要硬起来,能硌碎命运的牙。
苏恩曦绕着同一条被子裹着的两人转了两圈,高跟鞋敲在地板上,声脆得像薯片咬开的瞬间。
每一声都敲在路明非的心上,他隔着被子都能想象出苏恩曦挑眉的模样——和他玩《星际》时被队友抓包送人头的表情一模一样。
“我说长腿,你这衣服是刚从核爆现场爬出来?”苏恩曦的目光扫过酒德麻衣,语气里满是促狭。
酒德麻衣身上的短外套早成了“战后旗”,只剩几缕黑布挂在肩上,被被子蹭得歪歪斜斜。
衣料松垮地搭着,颈侧露出点淡红印子,像雪地上落了片桃花。
苏恩曦的视线从她嘴角的浅白印记滑过,突然吹了声口哨,薯片渣差点喷出来:“可以啊,这是逮着机会把‘战略物资’先尝了?”
话出口的瞬间,苏恩曦自己倒先顿了顿。
指尖的薯片突然没了味道,心底窜起的羡慕像藤蔓——她的战场永远是冰冷的数据流和K线图,而这两个家伙,总能在刀光剑影里搅出点鲜活的烟火气,连尴尬都透着旁人插不进的亲昵。
就像有人在枪林弹雨里煮火锅,荒诞又滚烫。
酒德麻衣半点不慌,反而扬了扬眉梢,指尖勾过苏恩曦递来的衣袋。
“总比某些人躲在咖啡厅里当监控狂强。”她的声音带着点笑,“至少我敢把后背亮给队友,不像某人,连薯片渣都要算进成本。”
被子里的路明非早红透了耳根,连后颈的皮肤都在发烫。
他猛地把脸往棉花里又埋了埋,闷声抗议的声音像被捂住的小喇叭:“你们能不能别说了!我真不是故意的!”
那委屈的调子,活像《星际》里被误杀的队友,明明占理却只会喊“我是友军”。
酒德麻衣像是把路明非的抗议当背景音,指尖漫不经心地勾住短外套仅存的肩带。
那肩带本就被划得只剩半根,经她指腹一捻,立刻应声而断。
空气里突然炸开细碎的布料摩擦声,“战场战利品”般的破衣滑落,露出如凝脂般光滑的脊背。
晨光刚好从窗帘缝钻进来,在她脊背淌出鎏金似的轨迹,像极了番剧里女神觉醒时的光晕,连腰侧淡红印子都成了点睛的朱砂痣。
路明非的呼吸猛地卡壳,像被人按了暂停键的播放器。
他的眼睛像粘了强力胶,怎么都挪不开,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了一圈,动静大得自己都能听见。
脑子里瞬间闪过三个画面:《星际》里稀有舰船的鎏金涂装、珍藏番剧的名场面截图、抽卡时SSR登场的闪光特效——但哪一个都没眼前这鲜活的气场有冲击力。
那些二次元纸片人,在酒德麻衣面前简直像没泡开的泡面,空有模样,少了点烫到舌尖的烟火气。
“人眼这东西,有时候比游戏里的锁定技能还不讲理。”他在心里骂了句,明明反复喊着“闭眼”,眼皮却重得像坠了铅块。
“好看吗?”
酒德麻衣突然回头,眼尾绯色眼影在光里晃出细碎的影,单侧唇角扬着狡黠的弧度。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武士刀,甜软里藏着锋刃。
“好看得像……像《原神》满命角色的出场动画!”路明非脱口而出,话音刚落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。
他“嗷”一声把脸埋进被子,闷得头发都贴在额头上:“我不是!我没有!刚才是眼睛自己看的,跟我没关系!”
被子里的空气又闷又热,他的声音透着股开水沸腾似的热气,连耳朵尖都在发烫。
“现在才说没关系,晚咯。”酒德麻衣轻笑出声,反而迈步走向床边,当着他的面扯开苏恩曦递来的衣袋拉链。
金属拉链滑开的声响,在寂静的医务室里格外清晰。
她坦荡地拿出新内衣,故意晃了晃肩,本就松垮的内搭跟着滑落寸许,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。“反正都看了,不如看个够——省得你以后对着海报脑补,把纸片人当代餐。”
“别别别!”路明非猛地从被子里弹起来,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推,“这是医务室!不是你的忍者训练场!”
他手忙脚乱地去扯被子,差点把自己掀下床:“校医说不定下一秒就推门进来,到时候我们三个都得在学院社死榜上挂半年!”
“放心,从踏进这扇门起,这层楼的监控就被我黑成黑屏了。”苏恩曦靠在门框上转着手机,语气比算涨停板还笃定。
她晃了晃屏幕,监控离线的提示界面亮得刺眼:“连备用硬盘都格式化了,保证没有第三双眼睛,能看见你这‘衰仔与御姐’的限制级画面。”
“那校医呢?!”路明非抓着被子的手指泛白,声音都变调了,“校医室总不能空着吧?他进来送药怎么办?”
话一出口他就僵住——“他进来送药”里的“他”,不知不觉变成了“我们”,这暧昧的指代让刚降温的脸颊又烧了起来。
酒德麻衣正解着内搭的最后一颗纽扣,闻言回头瞥他一眼,语气轻得像聊天气:“你以为老娘敢压在你身上处理伤口,是没做准备?”
她指尖划过锁骨处的淡痕,那是刚才护着他时蹭到的印记:“早把人打晕扔储物间了,堵了嘴没绑手,醒了也闹不出动静。”
“轰”的一声,路明非的脑子彻底烧了。
意识模糊时的触感突然变得清晰:酒德麻衣压在他身上的重量、带着淡淡血腥味的呼吸扫过颈窝、为了固定他而攥紧手腕的力道——每一处都像游戏里的震动反馈,真实得过分。
他的耳根烫得能煎熟虾子,又一次把自己埋进被子,闷声抗议:“你、你们简直是反派模板!比《星际》里抢资源的海盗还不讲理!”
“反派怎么了?”酒德麻衣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进来,带着笑意,“反派至少敢做敢当,不像某些人,看都看了,还装鹌鹑。”
“人越是藏着掖着,越容易被命运揪出来当笑料。”苏恩曦突然开口,把一袋薯片扔到被子上,“与其装鸵鸟,不如学学长腿,坦荡点。”
路明非把眼睛闭得死紧,睫毛都在发抖——他总觉得这种时候,眼睛和耳朵总有一个会先叛变。
布料摩擦的声响格外清晰,像《星际》里虫族爬过金属甲板的细碎动静,钻进耳朵里就不肯走。
突然有件东西落在枕头上,带着淡冷的香水味,像冬夜刚从雪地里捡回来的白梅。
软乎乎的触感隔着被子都能渗进来,路明非吓得猛地一缩,脚趾蜷成了小拳头,连黑风衣的衣角都被带得扫过床沿。
“酒德麻衣你疯了!”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,像被捂住的游戏麦克风,“苏恩曦快管管她!再这样我要启动紧急避险程序了!”
“再闹他真要炸了。”苏恩曦突然动了,屈起的食指像精准计算过的操盘线,一下戳中酒德麻衣后腰的软肉——力道不大,却准得让长腿御姐跳了下。
“他这状态是高压锅里焖着热油,再逗就炸,到时候拆楼的赔偿款,得从你狙击任务的奖金里扣。”她边说边把新衣服塞进酒德麻衣手里,指尖勾住那件落在枕头上的衣物,像夹着份烫手的财报似的抽走。
转身时她没忘往被子里递了包薯片,塑料包装的脆响打破了暧昧:“堵堵嘴,省得你喊得像被抢了最后一包限量版辣条。”
酒德麻衣啧了一声,总算收敛了些,但穿衣服时手指故意慢下来。
银灰色纽扣从指缝间滑过,偶尔蹭过锁骨,像绯色刀锋扫过雪堆,引得被子里的路明非又是一阵瑟缩。
她对着医务室的小镜子理衣领,高马尾随着动作扫过后颈,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。
转头时刚好对上被子里露出来的半双眼睛,酒德麻衣挑眉,声音里的笑意藏不住:“小怂包,下次再被人堵在巷子里当软柿子捏,老娘可不光让你看身材——直接把你绑去练忍术,省得你总当‘战略撤退’的逃兵。”
路明非的脸早红得能煎熟荷包蛋,薯片在嘴里嚼得“咔嚓”响,含糊的嘟囔像被信号干扰的无线电:“谁是小怂包……那叫保存实力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怪刷。”
话硬气,耳朵尖却还透着粉,一片薯片渣粘在嘴角,像只偷吃东西的猫没擦干净嘴。
世界上最不讲理的,除了命运,就是好看的人——明明是对方耍流氓,最后脸红的却是自己。他在心里骂了句,又往嘴里塞了片薯片。
他攥着被子边角等了足有五分钟,手指都捏酸了。
直到听见酒德麻衣“搞定”的轻响,才像暴雨天试探着探出头的蜗牛,一点一点把脑袋从被子里拱出来。
晨光刚好落在床边,把那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——热闹是她们的,他只剩心跳当背景音。
视线刚撞上酒德麻衣,路明非就忘了怎么眨眼。
她穿了件黑色哑光短外套,面料上缀着的银色柳钉在光里闪,像撒了把碎星。
领口是夸张的翻领,偏偏尺码小了一号,肩线绷得紧紧的,把她利落的肩颈线条勒得愈发鲜明——像把收在华丽刀鞘里的刀,连轮廓都透着锋芒。
短款设计卡在腰线最细处,底下的高腰工装裤被撑出流畅的弧度,她抬手拢头发时,外套下摆往上缩了缩,露出一小截紧实的腰腹,肌肤在晨光里泛着缎子似的光。
路明非突然想起《原神》里满命胡桃的出场动画,艳丽又带劲,却比纸片人多了点烫人的烟火气。
“看傻了?”酒德麻衣抬手弹了下他的额头,指尖的冷香蹭过皮肤。
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武士刀,甜软里藏着锋刃:“比你藏在枕头底下的动漫海报带劲?”
路明非猛地回神,嘴里的薯片渣差点呛进气管,剧烈的咳嗽让他脸更红了。
他慌忙别过脸,目光撞在墙上的校医守则上,声音都结巴了:“没、没有!就是觉得这衣服……像把大号棒棒糖塞进了小号糖纸,快绷开了。”
“总比你裹在被子里当蚕蛹强。”酒德麻衣俯身,呼吸扫过路明非的耳廓,带着点痒。
她故意把声音放得又软又黏:“要不要凑近点看看?刚拆封的衣服,还带着包装袋的热气呢。”
“别别别!”路明非连滚带爬往床里缩,黑风衣的衣角从被子里滑出来,露出里面挺括的黄金领衬,他一手抓着被子,一手比出“暂停”的手势,声音都变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