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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其他 > 路明非:完蛋了,秘密被曝光了

   biquge.xin平板冷光浸着苏恩曦的脸,像刚从冰库里捞出来的财务报表,带着数字特有的凉。

 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屏幕边缘,触感和摸惯了的金条差太远——那一瞬间她差点看错,屏幕上弹出的不是教室画面,而是某笔逾期的黑天鹅基金,路明非和柳淼淼就是那两个扎眼的“风险点”。

  指尖猛地发力,把教室后排的画面放大再放大。

  镜头里,粉笔划过黑板的“吱呀”声像隔着层磨砂玻璃,模糊地传进咖啡厅包间。

  苏恩曦皱了皱眉,这声音比基金经理的画饼还刺耳,她下意识摸向桌角的薯片袋,指尖却顿在半空。

  那个本该缩着肩膀的衰仔,正让柳淼淼稳稳坐在自己腿上。

  苏恩曦的念头瞬间炸开:路明非穿着定制西装站在交易所大厅,柳淼淼是他臂弯里的“优质资产”,而自己举着计算器喊“估值偏低”,可现实里这小子只是背脊挺得笔直,连下颌线都绷着股陌生的劲,像突然被激活的交易系统。

  周老师握着粉笔的手在黑板上疾走,白色粉笔灰簌簌落在浆洗发硬的袖口,对后排这反常的一幕毫无察觉。

  “监控是上帝的财务报表,每个人的小动作都算在账上。”苏恩曦低声嘟囔,咬碎了心里的吐槽——言灵的迷雾早把监控外的人都蒙住了,偏偏漏了她这个“审计员”。

  监控画面把路明非的黑色风衣拍得格外清晰——酒德麻衣从她采购的一堆成衣里挑出来的款式,掺了羊绒的小羊皮在天光下泛着细腻光泽,像刚抛光的贵金属。

  黄金领衬的暗纹金线若隐若现,苏恩曦的思绪又开始跑偏:这小子该不会把衣服当战衣了?下一秒又笑自己荒唐——不过是自己批量采购时随手加购的款式,还是麻衣特意挑的合身尺码,他连保养费都掏不起,哪来的底气穿出定制款的架势。

  苏恩曦嗤笑一声,指尖点在屏幕上路明非的衣襟。

  冰凉的玻璃触感顺着指尖蔓延,她盯着那挺括的衣肩暗笑——这小子倒把平价成衣穿出了核心资产的派头,连站姿都跟着支棱起来。

  如今这件被麻衣戏称为“过渡款”的风衣下摆垂在地面,扫过地砖的弧度都带着种龙类特有的矜贵。“衰仔变龙的戏码,比涨停板还刺激,就是没人提前发公告。”她抓过薯片咬了一口,脆响惊飞了脑里盘旋的乌鸦。

  柳淼淼的米白色针织开衫搭在他胳膊上,刚好遮住两人交叠的膝盖。

  在苏恩曦的眼里,那不是针织衫,是块温软的缓冲垫,垫在路明非那颗刚硬起来的心和这个世界之间——此刻这小子周身散发的气场,早已不是任人拿捏的模样。

  浅蓝色碎花裙的裙摆遮住柳淼淼的膝盖,露出的小腿像初春抽芽的柳枝,嫩得能掐出水。

  苏恩曦的联想突然柔软下来:这腿要是钢琴键,柳淼淼肯定能弹出最软的调子,不像路明非,连弹《小星星》都能带着龙血的狠劲。

  白帆布鞋尖轻轻踮着,脚趾在鞋里无意识蜷起,像藏着颗紧张的硬糖。

  她整个人贴在路明非怀里,发梢垂落在他的衬衫上。监控虽传不出气味,苏恩曦却仿佛能猜到那混着奶香的气息——比她投资的限量版奶糖基金还诱人,正把这小怪物的半边胳膊焐得发烫。

  “心跳声像漏拍的鼓点,在空荡的房间里绕圈。”她忽然想起某次陪路明非去KTV听到的调子,指尖无意识敲了敲平板。

  她咬了口薯片,脆响在安静的包间里格外清晰,像给这暧昧的画面敲了个休止符。

  目光却死死盯着路明非护在柳淼淼腰后的手。

  那姿势看似温柔,指节绷着的弧度却藏着龙类护食的本能——苏恩曦瞬间晃神,那不是腰,是路明非刚捂热的“核心资产”,谁要是敢碰,这小子能当场掀起比金融危机还大的风浪。

  “温柔才是最狠的杠杆,不用费力就能撬动一条龙。”苏恩曦把薯片袋捏出褶皱,眼底却没多少怒意,只有点看热闹的无奈——毕竟连计算器都算不出,少年人的心动值多少钱。

  “咱们再复习函数极值这块,高频考点别马虎。”

  周老师的声音从监控里钻出来,像老式收音机吞了沙砾,杂音裹着公式往耳朵里钻。

  她转身在黑板公式旁圈画,白色粉笔灰簌簌落下来,沾在浆洗发硬的袖口上,像撒了把碎盐。

  目光扫过后排时,那道视线轻得像羽毛,掠过路明非和柳淼淼,径直钉回黑板中央。

  “标红的变式都动手算,去年高考就考了这个。”

  苏恩曦嗤笑一声,指尖把薯片渣掸在膝头。

  她点开屏幕放大键,路明非的侧脸在冷光里逐渐清晰——这小子居然没走神,视线牢牢锁着黑板上的导数符号。

  但护在柳淼淼腰后的手,半点没松。

  那只手的指节绷着,像拉满的弓弦。苏恩曦忽然觉得,龙血在他血管里的动静,早不是暗流涌动,是快要冲破堤坝的洪水,连监控屏幕都快兜不住这股热劲。

  “所谓怪物,就是把普通人藏在心里的躁动,都刻在了骨头上。”她嚼着薯片,把这句吐槽咽进肚子里。

  路明非的指尖无意识动着,指腹碾过柳淼淼发顶的弧度,像在触摸易碎的玻璃。

  余光里,前排的王胖子正跟辣条包装袋死磕,指甲抠得包装袋“滋滋”响,下巴上的油光在阳光下晃眼,活像刚偷喝了油的耗子。

  他压根没往这边看。

  路明非心里掠过一丝荒诞的平静。

  这就是言灵“Svefn kraft, dulmug sannleikinn, gleymaóvenjulegum”的效力——催眠之力织成的透明纱,把他们和整个教室隔成了两个世界,就像电影院里突然熄灭的灯,所有人都盯着银幕,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交握的手。

  就像电影院里突然熄灭的灯,所有人都盯着银幕,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交握的手。

  然而这平静下藏着的暗流,正疯狂撞击着他的理智。

  体内的龙血在叫嚣,那股想把怀里人牢牢攥住的念头,比黑板上的函数公式还顽固。

  他突然心念一动,自己正站在漆黑的青铜城顶端,怀里护着的不是柳淼淼,是燃烧的火炬。黄金瞳亮起来时,连巨龙的鳞片都能映得清清楚楚。

  可下一秒,柳淼淼轻轻动了动,发梢扫过他的锁骨,那点灼热的幻想立刻碎成了温柔的光。

  柳淼淼的脸颊贴在路明非的衬衫上,胸腔里传来的震动,像台安稳运转的小马达,让她莫名觉得踏实。

  针织开衫的袖口滑下来,露出手腕内侧淡青色的血管,像树枝上刚抽的芽。

  她攥着裙摆的手指松了又紧,棉质的布料被捏出几道褶皱。

  其实不用言灵催眠,刚才路明非轻声说“桌角尖,坐这儿安全”时,她就乖乖过来了。

  这不是盲从。

  是他此刻周身散发出的沉稳气场,像冬日里晒得暖烘烘的被子,让她下意识想要靠近。

  柳淼淼忽然心里冒出个画面:自己正躲在暴雨里的公交站,而路明非就是那站台上唯一亮着的灯。

  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再靠近一点,把这份能驱散不安的温度,多沾一点在身上。

  那是种藏在皮肤下的气息,温暖里裹着点霸道,像琴房最沉的低音弦,一震就攥住了她的心跳。

  路明非说“别碰桌角”,她立刻把腿收回来,脚尖轻轻踮着,像只听话的小猫。

  路明非把笔记本往她面前推,她就凑得更近,发梢几乎要碰到纸页上的字迹。

  耳尖的热度烧得厉害,连脖子都泛起了粉红。

  她悄悄抬眼,看见路明非的下颌线绷得很紧,侧脸在阳光下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石,没有半分慌乱。

  睫毛垂落的阴影里,藏着种沉稳的锐气,像即将出鞘的剑,却在碰到她时,刻意收了锋芒。

  柳淼淼忽然想起听过的一句歌词,心跳声是没调的歌,在胸腔里反复重播。

  “人是会变的,就像辣条包装袋,昨天还鼓鼓囊囊,今天就空了。”她在心里偷偷改了改,觉得用来形容路明非刚好——昨天还是需要人护着的衰仔,今天已经能给别人挡风雨了。

  路明非的手指突然僵住。

  怀里的温软像浸了奶的棉花糖,顺着掌心的纹路往骨头缝里钻,烫得他指尖发麻。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像老式电视机突然搜不到台,满屏都是雪花似的混乱——我这是在干什么?

  龙血带来的力量在血管里翻涌,像没关紧的水龙头,滴滴答答都在催他掌控。可这温软不是棋盘上的棋子,不是地下城里的机关,是会呼吸、会发烫的人啊。

  脑内的黑雾突然翻涌:漆黑的地宫深处,他穿着同款黑风衣,黄金瞳亮得能照见龙鳞上的纹路,怀里护着的人在发抖,而他的手稳稳按在对方肩上,像钉死的锚。下一秒这画面就碎成了玻璃碴。

  下一秒幻想碎成玻璃碴。

  现实里的阳光透过窗,在柳淼淼的发梢上跳,他的手还停在她肩窝,这逾越的亲密像偷戴了别人的王冠,沉重又荒唐。

  “霸道”两个字冷不丁钻进脑子里,让他浑身一麻。

  龙血这玩意儿,比青春期的痘痘还不讲理,说冒头就冒头。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?从前连借作业都要绕三圈,现在居然敢用言灵圈出一块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。

  人最怪的就是,突然认不出自己时,反而觉得离真的自己更近。

  他想推开柳淼淼,这才是“路明非”该做的事——缩着肩膀道歉,说“对不起我越界了”,然后逃回自己的角落。

  指节先是绷成拉满的弓弦,接着突然泄力,指尖在她肩窝处轻轻颤了颤。

  就在这瞬间,他看见了柳淼淼的眼睛。

  那里面瞬间蒙上的慌张,像受惊的幼鹿撞进结冰的湖面,连攥着他风衣下摆的手指都泛了白,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透明。

  心跳声像跑调的吉他弦,在胸腔里乱弹。他突然想起某天在KTV听来的调子,“怪就怪我,把真心当铠甲”,原来铠甲太硬,反而会吓到想保护的人。

  龙血在血管里低吼,催他把这温软牢牢攥住;可那个衰仔的影子也在扯他的袖子,说“别吓着她”。

  这感觉太荒谬了,像同时握着冰火两重天的门把手,左手烫得冒泡,右手冻得发麻。

  他是谁?是青铜城里眼露金光的怪物,还是连跟女生说话都脸红的路明非?

  或许都是,或许都不是。就像硬币的两面,翻过来是衰仔,翻过去是恶龙,可谁规定硬币不能立在桌上?

  “别……”柳淼淼的声音轻得像浸了水的棉线,尾音裹着细碎的颤,“我就待一会儿,他们说你是怪物的时候,我怕。”

  这话像细针戳破气球,路明非周身那层被龙血撑起来的虚妄瞬间泄了气。

 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,胸腔里的龙血却没安分,轻轻跳了一下——像在嘲笑他的犹豫,又像被这声委屈震得收了锋芒。

  占有欲还在血管里叫嚣,像没关紧的可乐瓶在冒泡;但更清晰的念头是,不能让怀里的温软再发抖。他忽然恍惚,自己站在翻涌的黑潮里,柳淼淼是他掌心捧着的暖玉,连龙息都要绕着走。

  “怪物的温柔才最磨人,像裹着糖衣的刀片,甜到喉咙发紧才觉出疼。”他在心里默念这句没头没脑的话,指尖无意识地松了松,却没真的推开。

  周老师的声音从讲台飘过来,“这道题突破口在导数符号变化”,像老旧的唱片机在转。

  她的目光扫过教室,像探照灯掠过平静的海面,触及后排时却轻轻滑开——在言灵织就的迷雾里,这两个依偎的身影不过是模糊的背景板。

  咖啡厅包间里,苏恩曦的指尖在平板上划了划,监控画面立刻卡了帧似的拉近。

  她看着路明非低头盯着怀中人发顶的模样,突然觉得自己正盯着一组异常波动的K线,这小子的温柔就是突然冲高的冷门股,连最精准的计算器都算不出估值。

  “世界上最没道理的事,就是怪物动了心,比指数涨停还让人措手不及。”她咬碎一片薯片,脆响在安静里格外分明。

  前排突然传来喷嚏声,王胖子揉着鼻子,辣条渣掉在地上都没捡,只顾着把黑板上的公式往本子上画。

  这声响像颗小石子投进水里,路明非怀里的温软却往他贴得更紧了。

  呼吸的热气透过衬衫渗进来,烫得他心口发紧。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具小身体的弧度,像揣着只温驯的小兽,连心跳都隔着衣料传过来。

  “你的笔记……能再挪挪吗?”柳淼淼的声音细得像蛛丝,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笔记本边缘,针织开衫的袖口滑下来,露出的手腕在阳光下泛着瓷白的光。

  路明非的指尖突然僵了。

  他脑里闪过个荒唐的念头:这只手正触碰到休眠的火山,下一秒就会有岩浆顺着指缝流出来;可现实里,那触感软得像棉花糖,连指尖的温度都带着怯生生的依赖。

  监控外的苏恩曦挑了挑眉——这小怪物的耳尖,红得像刚被风控盯上的账户,连血管都透着慌。

  路明非的喉结动了动,把笔记本往柳淼淼那边推了推。

  纸页上的字迹工整得连他自己都陌生,笔锋里藏着的力道,像换了个内核的程序。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在递笔记,是在移交一份重要的权限,连龙血都在帮他稳住手腕。

  “写得真好看。”柳淼淼的睫毛轻轻颤着,鼻尖沾了点粉笔灰,像落了粒细雪,滑稽又可爱。

  她的目光落在“函数极值”那几个字上,却没立刻动笔,反而转头看他。

  路明非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,像鼓点敲错了拍子。他不由设想,此刻不是在教室,是在暴雨里的城堡,柳淼淼问他的不是数学题,是“能不能陪我等雨停”,而他的回答,比龙的承诺还重。

  “人总是在想推开别人的时候,才看清对方眼里的自己。”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,让他把到了嘴边的“别盯着我”又咽了回去。

  “最近听得认真。”他的声音有些干涩,像久未上油的齿轮。

  龙血能织就蒙蔽世人的网,能让他在危险里开出利爪,却换不来此刻这双眼睛里的信任。他忽然觉得,那些翻涌的力量,不过是为了在有人需要时,能稳稳站着的底气。

  柳淼淼伸手,像是想帮他拂去肩上的粉笔灰。

  指尖快碰到布料时又猛地缩回,攥紧了裙摆,耳尖红得更艳了,像熟透的樱桃。

  路明非的龙血又开始躁动,这次却不是占有欲——是温软的悸动,像春雪融进冻土,连骨头缝都透着痒。他抬手,把她滑下来的针织开衫往肩上拉了拉,动作轻得像碰易碎的琉璃。

  女孩瑟缩了一下,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。

  “原来最烈的酒,都装在最温的坛子里。”路明非想起不知在哪听来的调子,尾音在心里绕了个圈。

  王胖子的同桌突然掉了钢笔,俯身去捡时,手肘重重撞在路明非的桌角。

  可他连头都没回,像撞在了空气上——言灵的迷雾把这片小天地护得严严实实,外人连视线都穿不透。

  讲台上的粉笔顿了顿,周老师的目光又扫过后排,大概是把路明非的字迹当成了柳淼淼的,只随口补了句:“区分极值点和驻点,别丢分。”

  苏恩曦咬着薯片,视线锁在监控里柳淼淼渐渐平稳的呼吸上。

  她突然觉得这画面有点刺眼——这小子藏在骨子里的温柔,连翻涌的龙血都盖不住,像杂草从石头缝里钻出来,固执又鲜活。

  “赚钱靠的是眼光,看人的眼光,往往比看K线准。”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包间嘟囔,把薯片袋捏出了褶皱。

  柳淼淼的气息均匀地喷在路明非的衬衫纽扣上,带着淡淡的奶味。

  他低头,看见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珠终于滑下来,在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浅湿,像落在宣纸上的墨。

  “对不起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几乎要融进呼吸里,“不该用这种方式,把你留在这儿。”

  这话既说言灵的催眠,也说这逾越的亲密。他仿佛站在审判席上,怀里的温度是唯一的原告,而他心甘情愿认罪。

  柳淼淼突然抬头,鼻尖泛红却用力摇头,从口袋里摸出块橘子硬糖。

  糖纸被指尖捻得“沙沙”响,在安静的角落格外清晰,像在演奏一支迷你小夜曲。

  糖被轻轻放在笔记本的空白处,糖纸还沾着她的体温,暖融融的。

  “不是你的错,”柳淼淼的声音还有点哑,“他们说你是怪物时我才怕,现在不怕。”

  路明非的心猛地一沉,像被这块糖砸中了要害。

  他突然觉得这不是橘子糖,是能驱散黑暗的微光,握在手里,连龙穴深处的阴影都要退散。龙血在血管里低吼着要掌控一切,可这声“不怕”,比任何力量都让他安稳。

  窗外的香樟树影晃进来,落在柳淼淼的碎花裙上,像撒了把跳动的星子。

  “温柔这东西,从来不是妥协的借口,是就算当怪物,也想攥在手里的光。”他盯着那块糖,觉得苏恩曦说的“没拧好的水龙头”根本不对——龙血不是洪水,是能为这束光筑堤的力量。

  他该关掉这“水龙头”吗?

  龙血在血管里的动静,像没拧紧的可乐瓶,气泡顺着指尖往柳淼淼那边飘。他忽然构想,自己正站在青铜城的阀门前,扳手一拧,身后的龙焰就会熄灭——可熄灭之后,他还是那个能给她挡桌角的人吗?言灵失效后,她会不会被自己的黄金瞳吓跑?

  言灵失效后,她会不会被自己的黄金瞳吓跑?

  就像小时候把玩具恐龙藏在书包里,怕同桌看见那狰狞的塑料爪子。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后退时的模样,发梢都带着慌,比被龙翼扫过的蝴蝶还脆弱。

  柳淼淼的手突然伸过来,把一支笔塞进他掌心。

  笔杆带着她的体温,像刚从暖手宝里捞出来的溏心蛋。路明非的脑内小剧场瞬间跑偏:这哪是笔,分明是龙穴的钥匙,她亲手把打开自己世界的权限递了过来,连龙血都在帮他稳住发抖的指节。

  “这道题我还是没懂。”她的声音软得像泡了牛奶的棉花糖。

  视线钉在“函数极值”的步骤上,睫毛忽闪忽闪,像在给公式打暗号。她压根没察觉,两人的肩膀已经挨得那么近,呼吸都能扫到彼此的衣袖。

  路明非握紧笔,心里的矛盾像拉满的弓弦。

  龙血在喊:把她圈在怀里,像守护最珍贵的龙骨;人性在劝:松开点,别吓着她,你只是个借笔记的同学;而那个藏在骨子里的衰仔,只偷偷盼着——这道题能难一点,再难一点。

  “人怕的从不是怪物的尖牙,是突然伸过来的温柔手。”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突然冒出来,比黑板上的导数公式还清晰。

  他低头讲题,声音柔得像怕惊飞停在笔尖的蝴蝶。

  指尖划过笔记本上的解题步骤,他忽然觉得这不是公式,是龙穴的地图,正牵着柳淼淼的手,一步一步避开那些发光的陷阱。“这里的导数符号要变向,就像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就像龙转身时,尾巴会先收一收。”

  阳光从窗外斜切进来,把两人的影子叠在笔记本上,成了团模糊的光斑。

  旁人眼里,不过是凑在一起讨论题目的学生,连周老师的目光扫过都没停顿。可没人知道,光斑里藏着怎样的博弈——少年的心跳比龙的咆哮还响,硬糖的甜味顺着空气,钻进了每个缝隙。

  监控屏幕前的苏恩曦,指尖突然顿在薯片袋上。

  她看见路明非眼底的黄金瞳微光,像暗盘交易里的最后一点红光,终于彻底隐去。剩下的,只有少年人特有的迷茫,混着点连计算器都算不出的温柔。

  薯片渣粘在钢化膜上,把那抹温柔晕得有些模糊。

  苏恩曦嗤笑一声,用指尖把渣子弹掉。这小子的心思比加密的基金报表还绕,明明是能掀翻金融市场的主,此刻却在一道数学题面前,把龙血都藏成了温水。

  粉笔灰簌簌落下来。

  落在他的风衣肩上,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光;落在柳淼淼的发梢上,沾成了小小的白点儿。路明非突然伸手,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那点粉笔灰——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龙蛋。

  这场人性与龙性的博弈,从来没有输赢。

  只在他心里刻下一个念头:哪怕永远做教室后排的背景板,永远被王胖子的辣条味熏着,也不能让身边的人,因为他而露出害怕的表情。

  “怪就怪我,把真心当铠甲”,这句调子蓦地在脑海中回响,他忽然彻悟,铠甲从来不是用来伤人的锋刃,而是为了护好怀里那点温软的屏障。

  咖啡厅里,苏恩曦终于擦去钢化膜上的薯片渣。

  画面重新聚焦时,刚好看见柳淼淼的橡皮滚落在地。

  路明非弯腰去捡,动作轻得不像个能掀起龙血风暴的混血种,倒像在拾捡一颗刚掉在地上的奶糖,生怕捏碎了糖纸。

  “这小怪物,”她蹭了蹭滑到鼻尖的眼镜,指尖敲了敲平板,“比我账户里那些暗线股票还难猜。”

  监控里,柳淼淼接过橡皮时笑了笑,眼角弯成小小的月牙。

  路明非的耳尖瞬间红透,比被风控盯上的账户还显眼——原来最烈的龙血,也扛不住一句带着温度的笑,就像再牛的操盘手,也躲不过突然涨停的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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