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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其他 > 路明非:完蛋了,秘密被曝光了

   biquge.xin晚自习的日光灯管像根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惨白骨头,悬在头顶嗡嗡作响,把粉笔灰的味道震得在空气里浮沉。

  路明非刚把屁股塞进塑料椅,就看见陈雯雯抱着习题册飘过来,白裙扫过柳淼淼的课桌角时,带起的风里混着栀子花香,像某种温柔的警报。

  “柳同学今晚请假。”她把帆布包塞进桌洞,拉链上的樱花挂坠晃出细碎的银光,“不介意我借坐吧?”

  路明非盯着那把还留着余温的椅子,鼻腔里瞬间炸开两种香气的混战——柳淼淼的草莓护手霜还粘在椅背上,现在却要被陈雯雯的栀子花香按在地上摩擦。

  这哪是借坐?

  分明是维多利亚女王带着仪仗队踏入殖民地,权杖轻点地面的声响里,全是“此地归我”的宣告。

  “介……介意个屁啊!”他差点咬断舌头,手忙脚乱去翻书包,拉链卡着作业本边缘扯得像拉锯,“社长亲临,这椅子今晚得供起来,明天我就给它缝个蕾丝套,绣上‘御座’俩字……”

  周围突然响起铅笔盒坠地的脆响。路明非眼角余光瞥见前桌的胖子举着手机,屏幕亮得像块小太阳,镜头明晃晃杵着,活像狗仔队蹲守好莱坞明星。

  后排传来压抑的嗤笑,有人用课本挡着脸做口型:路狗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!

  陈雯雯摊开试卷时,樱花印章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粉。她的钢笔尖在错题旁轻点,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,像浸在月光里的玉簪:“这道函数单调性证明,定义域分析漏了个端点。”

  路明非的呼吸突然变重,耳膜嗡嗡作响。

  她的胳膊肘离他只有三厘米,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的皮肤在灯光下像半透明的瓷,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,像溪流藏在积雪下。

  只要他肩膀微微一动就能蹭到那片温热——这认知让他像块被扔进平底锅的黄油,从里到外开始融化,还滋滋冒傻气。

  “看这里。”陈雯雯的指尖落在函数图像拐点,指甲盖泛着珍珠光泽,“先判断定义域是否关于原点对称,是不是更稳妥?”

  路明非盯着那截白皙的手指,突然想起生物课标本瓶里的福尔马林。这家伙讲解错题时太专注,睫毛垂下来像道天鹅绒屏风,把那双藏着漩涡的眼睛遮得严严实实。

  可他偏能感觉到那目光,像柔软的针,一针针扎进他混乱的神经,把那些名为“悸动”的电流引出来。

  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上飘,掠过她紧抿的唇瓣——下唇中央有颗极淡的唇珠,像沾了点蜂蜜。灯光斜斜切过她的脖颈,衣领边缘漏出的锁骨弧度,比任何函数曲线都更勾人魂魄。

  妈的,路明非你个禽兽!他在心里给自己来个上勾拳,却偏要盯着那片被衬衫包裹的起伏,像在研究某种神秘地形。

  “没听懂?”陈雯雯忽然抬头,睫毛扫过下眼睑,带起一小片阴影,“是不是我讲得太快了?”

  “快!快得像火箭发射!”路明非猛地挺直腰板,课桌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尖叫,“社长您这语速,去说相声能拿德云社年度冠军,我这种凡人得用慢放键,还得带暂停功能……”

  全班的窃笑声像潮水般漫过来。

  陈雯雯却没笑,只是把钢笔放在试卷上,笔帽上的樱花图案正对着他的名字,像枚温柔的邮戳。“那我再讲一遍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心尖,“这次你看着我的笔。”

  路明非的脸“腾”地烧起来,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。前排胖子的手机镜头又亮了,这次还带着闪光灯的余烬,像只窥视的狼眼。

  他仿佛能听见微信提示音在课桌底下此起彼伏——《震惊!衰仔路明非竟被校花手把手辅导》《论癞蛤蟆如何精准跳进天鹅湖》。

  就在这时,一道阴影罩住了试卷。赵孟华的鳄鱼皮钱包从牛仔裤后袋露出来,闪着油光,像块炫耀肌肉的胸毛。“雯雯,这道历史论述题我有点思路,但总觉得哪里不对。”

  路明非差点把嘴里的口香糖咽下去。

  赵孟华的校服袖口绣着篮球队徽,那姿势摆得像文艺复兴雕像,连递试卷的动作都带着种“尔等凡人还不跪舔”的优雅。

  可他余光扫过路明非时,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,恨不得在他脸上剜个洞,再撒把盐。

  陈雯雯没抬头,钢笔在草稿纸上画出条流畅的函数曲线,像条跃出水面的银鱼:“赵同学的成绩一直是年级前三吧?”她的笔尖顿了顿,墨水在纸上晕开个小点儿,“这种基础题型,应该难不倒你。”

  赵孟华的脸僵了半秒,随即又挂上那种阳光普照的笑,像打开了浴霸:“三人行必有我师嘛。而且和雯雯讨论题目,效率会更高。”他说着,脚尖有意无意地踢了路明非的椅子腿一下,力道不大,侮辱性极强。

  路明非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,翻得差点把视网膜甩出去。

  大哥你这演技不去好莱坞可惜了,刚才在走廊还跟跟班说“路明非这种废物怎么配跟陈雯雯说话”,现在倒演起三好学生了,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。

  他低头假装研究题目,手指在桌底下比了个标准的中指。

  陈雯雯终于接过赵孟华的试卷,扫了两眼就开始讲解。她的语速突然变快,像按了二倍速的录音带,专业术语从嘴里蹦出来,砸得路明非晕头转向,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闯了文科实验班的秘密课堂。

  “……所以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切入,论据会更扎实。”她把试卷推回去,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,转头看向路明非时,语速又变回了原来的温柔,像从机关枪切换成了棉花糖发射器,“我们讲到哪里了?”

  路明非张着嘴像只被扔进沙漠的傻鸟。

  刚才那串理论像外星语,他严重怀疑陈雯雯是故意的——对赵孟华用机关枪,对他用棉花糖,这差别待遇比珠穆朗玛峰还明显。

  “这……这里。”他胡乱指了个选择题,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,上演一出《肋骨的反叛》。

  陈雯雯的钢笔又开始在纸上跳舞。“这道题你选了C?”她的指尖在选项B上画了个圈,指甲盖泛着珍珠光泽,“其实正确答案是B哦。”

  “啊?不可能!”路明非急了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“我明明记得老师说过……”

  “老师说的是另一种情况。”陈雯雯轻笑起来,眼尾那抹淡粉像落了片晚霞,“你看,这里有个隐藏条件。”她的手指轻轻敲在题干上,力道很轻,却像敲在路明非的神经上,“就像有些人,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特别,其实藏着很多秘密呢。”

  路明非的后背突然窜起股寒意,像被空调冷风直吹脊椎。

  她这话是在说题,还是在说他?

  或者说……在说她自己?每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针,温柔地刺进皮肤里。

  赵孟华还站在旁边没走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像块被反复揉捏的橡皮泥。陈雯雯终于抬眼看他,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:“赵同学还有别的问题吗?我怕耽误路明非同学的时间。”

  “没、没有了。”赵孟华扯了扯校服外套,转身时故意撞了路明非的胳膊肘,力道比刚才重了三分。

  路明非差点把钢笔捏断。看着赵孟华悻悻离去的背影,他突然觉得这家伙也挺可怜——就像游戏里的NPC,明明是来抢主角风头的,结果被隐藏BOSS秒杀,连句台词都没捞着。

  “专心点。”陈雯雯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下,像片雪花落在上面,瞬间融化,却留下冰凉的触感,“这些错题,今晚一定要全部弄懂喔。”

  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,可路明非却听出了弦外之音。那语气里藏着的东西,和河边那句“不然你可走不了”如出一辙,像根缠在手腕上的软绳,正慢慢收紧,带着甜腻的勒痕。

  周围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,手机屏幕的光像鬼火般闪烁。路明非看着陈雯雯低垂的眼睫,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被放进玻璃罐的甲虫——外面的人觉得他被蜜糖泡着,只有他自己知道,罐口正被慢慢拧紧。

  而那个捧着罐子的女孩,正用最温柔的眼神,看着他在甜蜜的牢笼里,一点点窒息。

  这大概就是青春吧,裹着糖衣的陷阱,跳进去的时候心甘情愿,等发现不对劲,已经陷在里面拔不出脚了。

  晚自习下课铃扯着锈铁似的嗓子嚎起来,声波撞在走廊瓷砖上碎成渣,又黏糊糊地溅回来。

  路明非把试卷往书包里塞,眼睛却像被磁石吸住似的,黏在斜前方的陈雯雯身上。

  她的白裙被夕照浸得半透明,收拾东西的动作轻得像在叠一艘纸船,生怕惊碎了满教室的尘埃。

  人潮往外涌时带起风,胖子肘子撞过来的力道能硌出淤青,手机屏幕亮得像块小太阳——《路明非与陈雯雯的晚自习秘事》的群聊已经发酵成冒泡的啤酒桶,99 的红数字刺得人眼疼。

  “今天状态不对。”陈雯雯突然开口,帆布包拉链卡在半途,樱花挂坠在阴影里荡秋千。“三道错题没讲完,下次继续?”

  练习册“啪”地砸进桌洞,路明非弯腰去捡,后脑勺差点和桌沿上演硬碰硬。“嗨呀这不是高考在即嘛,脑子跟被灌了铅的硬盘似的,转不动!”

  他挠着后脑勺傻笑,“主要是社长您太晃眼,跟揣了个小太阳似的,我这凡胎俗骨的,处理器都快烧了……”

  陈雯雯已经站在他课桌旁,白裙下摆扫过他的帆布鞋。

  栀子花香混着墨水味漫过来,像张温软的网,把他困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
  “别找借口。”她声音轻得像羽毛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,“路明非,你很聪明,就是总爱躲。”

  手指突然僵在书包带上。这姑娘说话跟装了雷达似的,专挑他最不想被戳穿的地方扎。

  就像游戏里藏得最深的BOSS突然跳出来,对话框里写着“是否要揭开遮羞布”。

  “听说你想去上海读大学?”陈雯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带,指节泛白,“那里的秋天,法国梧桐叶落下来能铺成金毯子,踩上去沙沙响。”

  路明非猛地抬头,撞进她垂着的眼睫。那双总蒙着薄雾的眼睛里,竟藏着点跳动的光,像寒夜里揣在兜里的星火。“是、是啊,主要是听说那儿生煎包好吃……”舌头开始打结,“而且外滩夜景不错,适合……适合数路灯。”

  “我也打算去上海。”陈雯雯嘴角弯起的弧度浅得像水墨画,“古人说‘同声相应,同气相求’,大概就是说……走同一条路的人,脚印会重叠。”

  她从书包里抽出本泛黄的诗集,翻到某页递过来。里尔克的句子躺在纸页上:“如果你觉得你的日常生活很贫乏,你不要抱怨它;还是怨你自己吧,怨你还不够做一个诗人来呼唤生活的财富。”

  “我觉得,”她指尖点在“呼唤”两个字上,指甲泛着珍珠色的光,“有些东西,朝着同一个方向走,总会追上的。”

  路明非盯着那行字,脑子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,搅得稀巴烂。

  这是……告白?

  还是学习动员?

  比解析几何还绕!

  赵孟华送的99朵玫瑰跟这比起来,简直像超市促销的红肠,俗得能反光。

  “那个……里尔克他老人家说的是诗歌吧?跟考大学没关系吧?”他试图装傻,脸颊烫得能煎荷包蛋,“我这水平也就配读点《故事会》,还是合订本的……”

  陈雯雯没接话,转身走向门口。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,白裙在光尘里轻轻晃,像条游弋的鱼。“走吧,顺路。”她在门口停下,逆光里看不清表情,“跟上。”

  路明非抓起书包就追,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疯狂捶桌:卧槽这到底什么意思!是隐藏任务还是死亡陷阱?上海?法国梧桐?里尔克?这姑娘怕不是在给我下文字蛊!

  走出教学楼,晚风卷着操场的青草味扑过来。

  陈雯雯走在前面,脚步轻得像在哼没声音的歌,白裙下摆随着步伐扬起,像只欲飞的白鸟。路明非跟在三米开外,活像个没工资的保镖,还是试用期的。

  快到校门口时,他突然刹住脚。香樟树下,黑色宝马的轮廓像块沉默的礁石,赵叔估计已经等得快发芽了。

  “怎么不走了?”陈雯雯转过身,月光落在她半张脸上,一半亮一半暗,像幅没画完的肖像。

  路明非抓着头发,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穿谎言的小学生。

  “那个……其实我今晚有人接……”手开始无意识地搓,标准的guilty姿势,“就是……家里安排的,改期会被我妈念到明年今日……”

  “是柳淼淼家的车吧?”陈雯雯突然说,目光越过他,落在香樟树下。

  路明非差点咬掉舌头。“社、社长您怎么知道?”眼睛瞪得像铜铃,这姑娘怕不是偷偷装了卫星定位在我书包里?“您这情报网比FBI还猛,不去当间谍可惜了……”

  陈雯雯朝宝马的方向抬了抬下巴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多云转晴:“那辆黑色宝马,车牌号最后三位739,柳家的车我见过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赵叔的领带永远系得像教科书插图,标准得能当标本。”

  路明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赵叔坐在驾驶座上,领带果然系得一丝不苟。冷汗顺着脊椎爬,这姑娘到底观察得多仔细?连司机的领带都记着?怕不是把他的日常写成了观察日记。

  “所以?”陈雯雯歪了歪头,月光照亮她眼尾的淡粉,像不小心蹭到的胭脂,“要我跟你过去打个招呼吗?”

  “别别别!”路明非手摆得像拨浪鼓,“赵叔他……他认生!对,见了漂亮姑娘会紧张得把油门当刹车!”

  陈雯雯没说话,只是看着他,眼神里的笑意像浸了水的棉花,慢慢涨起来。“走吧。”她率先朝宝马走去,白裙在夜色里像条流动的光带,“正好,我也想看看柳淼淼。”

  路明非愣在原地,看着她走到车边,极其自然地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。动作流畅得像走进自家客厅,连赵叔都礼貌地点了点头,仿佛这再正常不过。

  这什么情况?!路明非怀疑自己是不是读诗集读产生了幻觉。他快步跑过去,趴在车窗上,看见陈雯雯正对着后视镜理额发,手指纤细得像白玉簪。

  “社、社长您怎么也……”

  “我跟淼淼说过了,她今晚不太舒服,我顺路过去看看。”陈雯雯拍了拍旁边的座椅,示意他上车,“赵叔可以作证。”

  前排的赵叔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,缓缓点头:“陈小姐确实打过电话,柳小姐同意了。”

  路明非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合着全世界就他被蒙在鼓里?这剧情发展比《权力的游戏》还离谱!

  他弯腰坐进车里,后背刚碰到座椅就弹起来——陈雯雯的栀子花香和柳淼淼常用的薰衣草香氛在狭小的空间里较劲,像两个互不相让的影子。

  “那、那您家里人不反对?”他系安全带的手在抖,金属扣好几次没对准锁孔,“这么晚了……”

  “我跟家里说过,”陈雯雯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,像在打某种密码,“他们听说柳叔叔家的女儿不舒服,让我务必代为探望。毕竟,两家生意上总要互相照应。”

  路明非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。得,又是这种有钱人的操作。商业联姻预备役的日常互动,他这种平民玩家根本看不懂。就像玩《英雄联盟》时突然闯进王者局,连技能图标都认不全。

  车缓缓驶出校门,陈雯雯望着窗外掠过的路灯,忽然轻声说:“其实淼淼很怕黑,我带了盏小夜灯给她。”她从帆布包里拿出个玻璃灯串,星星形状的,在昏暗的车厢里闪着微光,“你说她会喜欢吗?”

  路明非看着那串灯,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。这姑娘连柳淼淼怕黑都知道?她到底暗中收集了多少情报?这哪是探望同学,分明是带着攻略来的满级玩家。

  “应、应该会吧……”他干巴巴地回答,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抱头蹲防:完了完了,这波是高端局,我这青铜渣要被按在地上摩擦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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