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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其他 > 路明非:完蛋了,秘密被曝光了

   biquge.xin路明非的黑风衣衣角在巷口晃了晃,像被风揉皱的墨纸。

  酒德麻衣的视线钉在那处,连呼吸都放轻了半拍。鼻尖还萦绕着他刚才路过时带起的、混着雨水的皂角味,比她惯用的雪松香水更挠人。

  直到那抹黑色彻底融进巷口的阴影,她才猛地转身。

  高腰工装裤衬着的长腿迈得又快又急,黑色短外套上的银色柳钉蹭过沙发扶手,发出细碎的“叮”声,像冰粒撞在玻璃上。下一秒,她带着满身冷冽的甜香压向沙发,胳膊撑在苏恩曦身侧,把人圈进柔软的角落。布料摩擦的声响很轻,像羽毛扫过结霜的窗。

  “喂,”苏恩曦的薯片在嘴里嚼得“咔嚓”响,藏青色西装套裙的膝头落着层金黄碎渣,像撒了把星星,“你这腿再压下去,我这袋限量版薯片就要提前‘殉职’了。”

  她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胶眼镜,镜片反光晃过酒德麻衣的脸。指尖捏着薯片袋的动作顿了顿——这场景让她忽然想起操盘时的数据流,酒德麻衣此刻的状态,就像突然跳红的异常曲线,藏不住的焦躁。

  酒德麻衣眉梢一挑,唇角却没像往常那样勾起调侃的弧度。

  但她先前对着路明非时不是这样的。那时舌尖就算含着东西,也能把调笑话说得又软又勾人,像裹了蜜的刀;可现在喉结悄悄滚了一圈,连开口的力气都懒得费。

  她忽然想起刚才递纸巾给路明非时的触感——他指尖微凉,接过东西时缩了缩,像受惊的小兽。这念头刚冒出来,舌尖就泛起一丝温软的余味,让她更不想说话了。

  苏恩曦这鬼丫头精得堪比“天演”的运算核心,自己这点反常根本瞒不过,倒不如省点力气。

  苏恩曦嚼着薯片,把碎渣咬得更响了些。

  栗色松挽的长发滑下一缕,粘在沾了盐粒的指尖。她故意伸手戳了戳酒德麻衣的腰侧,那里隔着短外套都能摸到紧实的肌肉线条——和执行任务时绷着劲儿的触感一模一样。

  “别憋了,”她笑得眼尾弯起来,“你刚才盯着人家背影的样子,比我盯涨停板还专注。喜欢一个人就像嚼薯片,越想藏着味越往鼻子里钻。”

  人藏不住的从来不是野心,是看向某个人时,连呼吸都慢半拍的在意。

  “老娘看你是欠收拾!”

  酒德麻衣的气音炸开来,带着点没藏住的窘迫。她抬手就去挠苏恩曦的腰腹,指尖缠着的皮质绷带蹭过西装裙布料,粗糙的触感让苏恩曦瞬间破功。

  薯片袋“哗啦”一声翻了,金黄的碎渣落在两人交叠的膝盖上,像撒了把碎金。酒德麻衣动作顿了顿,忽然想起小时候和亚纪抢零食的场景——那时候也是这样,闹着闹着就笑了,可现在身边只剩苏恩曦和零。

  苏恩曦想躲,后背却早抵在了沙发扶手上。

  她偏着头笑,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,连脖颈都漫着淡粉的热意。“别挠……痒死了!”她伸手去推酒德麻衣的胳膊,指尖不小心勾到对方短外套紧绷的翻领,触到颈侧皮肤时,像碰着温温的暖玉。

  这温度让她猛地想起上次路明非发烧时的样子——也是这样烫,却乖乖地缩在被子里,连抱怨都小声。

  酒德麻衣直到听见苏恩曦的笑声里掺了气音,才带着得逞的笑意收手。

  她直起身时,短外套下摆往上缩了缩,露出一小截腰腹。肌肤上的淡红印子像雪地里落了几朵桃花,衬得皮肤白得发亮。

  舌尖还沾着刚才没来得及咽下的温软,她偏过头,抬手捂住唇,喉间轻轻滚了一下。

  掌心接住那点温软时,酒德麻衣自己都愣了愣。

  她偏过头,抬手捂住唇,喉间轻轻滚了一下——不是吞咽,是怕那点暖意在呼吸里散了。指缝刚松开,透亮的浆液就落在掌心,泛着细碎银辉,像揉碎的月光混着暖玉的温度。

  这东西沾着路明非的体温,连黏腻的光泽都透着活气,在她指缝间轻轻晃荡,像只不会跑的小萤火虫。

  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排场,却比她在2.5公里外狙杀目标时的触感更震颤。

  当年枪口抵着冰冷枪托,她连睫毛都没抖过;现在盯着掌心这团光,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紧——像怕碰碎了刚出炉的溏心蛋。

  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胸腔,她忽然想起路明非刚才发红的眼眶,那时候只觉得心疼,压根没空想这东西对混血种意味着什么。

  “他刚才……没拿稳。”

  酒德麻衣的声音飘得像巷口的雨丝,指节却攥得发白,缠着的皮质绷带被勒出褶皱。掌心那团银辉被挤得从指缝溢出来,蹭在绷带上,像火星子落在绒布上,烫得人心尖发颤。

  她忽然想起去年在撒哈拉的任务。

  有个混血种为了半支不稳定的血清,跟死侍徒手搏命,最后血脉反噬,皮肤裂得像枯树皮,血珠顺着裂纹往下淌,比沙漠的落日还刺目。

  而自己掌心这团,是圈子里传说的“进化药”。

  不用赌命,不用忍受撕裂般的痛苦,就能让血脉像春芽拱破冻土似的自然提纯,连挥发的气息都在勾着混血种的本能。

  可刚才对着路明非,她脑子里没半分“宝物”的概念。

  只看见那点银辉要沾到他的黑风衣,下意识就伸手接了——跟小时候怕亚纪摔碎妈妈的瓷碗似的,纯粹又直接。

  风里藏着没唱完的调子,像在说有些在意,从来都不讲道理。

  混血种的命里都缺块“纯”字拼图。

  有人赌上半条命注射血清,有人困在瓶颈熬到眼冒血丝,进化药就是不用摇号的“通关卡”。苏恩曦去年只是指尖沾过一点类似的能量,回头“天演”运算速度就翻了倍,连小数点后六位的误差都能揪出来。

  更别提这团纯粹到会发光的。

  苏恩曦的薯片袋“啪嗒”掉在沙发上。

  栗色长发滑下来遮住半张脸,她却忘了撩,黑胶眼镜后的瞳孔猛地收缩,像操盘时撞见暴涨的K线——这光感,这暖甜的气息,和上次路明非发烧时她沾到的一模一样。

  “这是……路明非的银辉源质?”她的声音压得发颤,指尖悬在半空不敢碰,“是路明非的?”

  酒德麻衣眉梢一挑,故意把掌心往她眼前送了送。

  银辉晃得苏恩曦眼睫轻颤,像被月光挠了似的。“不然呢?”她舌尖扫过下唇,戏谑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,“难不成是我从秘党金库偷的?除了我们家小衰仔,谁还能养出这么金贵的玩意儿。”

  苏恩曦猛地凑过身,长发扫过酒德麻衣的手腕,薯片的咸香混着路明非的银辉源质的暖甜,在空气里搅出黏腻的漩涡。

  这感觉太熟悉了,像她第一次操盘时撞见连续十个涨停板,明明知道该冷静抛售,心脏却偏要先一步在胸腔里敲锣打鼓。

  “啧啧,这就是你刚才硬憋着,连路明非走了都没舍得咽的‘宝贝’?”她眯着眼打量那团光,喉结滚了又滚,调侃早被震惊挤到一边,“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值多少钱?把Mint俱乐部卖了,再加我名下三个基金,都不够换一滴。”

  她忽然戳了戳酒德麻衣的手背,“老娘总算明白,有些人藏不住野心,有些人藏不住牵挂——攥着宝贝的时候,手比心还诚实。”

  喜欢一个人,连藏着他的东西都像揣着颗暖烘烘的太阳,想遮都遮不住,连指尖都要发烫。

  苏恩曦刚要再吐槽,沾着盐粒的指腹往前探了半毫米,又猛地缩回来——不是嫌弃,是血脉里涌上来的渴望太烫人,怕自己先一步失控。

  “别愣着了!”她猛地回神,抬手拍掉膝头的薯片渣,黑胶眼镜后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,“这东西不能暴露在空气里超过十分钟,能量逸散速度比‘天演’测算的最高阈值还快!”

  她抓起沙发上的公文包,拽着酒德麻衣就往门外走,“仕兰中学医务室有专用恒温箱,先去那儿稳住它再说归属!”

  医务室的白色木门被推开时,消毒水的冷味和路明非的银辉源质的暖甜撞在一起,像冰与火在空气里对撞。

  酒德麻衣径直走向墙角的恒温箱,掌心贴着玻璃门,银辉在箱内投下一圈柔和的光晕,像把星星困在了里面。

  苏恩曦飞快地调试着设备参数,指尖敲在屏幕上噼啪响,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她眉头紧锁:“最多只能维持四十分钟,逸散曲线已经开始陡峭上升,必须现在做决定。”

  酒德麻衣下意识攥紧掌心,银辉被指缝挤得漏出几缕,在窗外飘进来的雨丝里划出细碎的光痕。

  她没反驳。苏恩曦的判断从不会错,尤其是在关乎“价值”的事上——这团沾着路明非体温的银辉源质,比任何S级任务目标都值得谨慎。

  可她缓缓摇了摇头,绯色眼影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,抬手扯了扯短外套的袖口,露出腕间的任务计时器:“下午三点行动,这东西喝下去至少躺三天。”

  混血种提纯血脉时的虚弱期,她们都太清楚。总不能因为一管银辉源质,搞砸“老板”的指令。

  “这是你从路明非那儿接来的,战利品归捕获者。”苏恩曦转头看她,语气笃定得不容反驳,“没道理让给别人。”

  “正因为是他的,才该你喝。”酒德麻衣打断她,将掌心往恒温箱内送了送,银辉在她指尖流转,像融化的月光糖,“你体内残留着他的因子,能量共振能提升吸收效率——你那‘天演’最近运算卡顿,刚好借这个升级核心。”

  她顿了顿,唇角勾起熟悉的调侃弧度:“别装了,刚才你盯着它的样子,跟见了年度最佳操盘项目似的。”

  “那也不能给你浪费!”苏恩曦急得提高了声音,又突然压低语调,耳尖泛起薄红,“我半月前刚吸收过半管,就是路明非那次……发烧的时候。”

  水汽氤氲的浴室,少年滚烫的指尖,还有无意间沾到的暖意,那些没说出口的细节,都藏在她骤然加快的语速里。“现在体内还有共鸣因子,再喝纯粹是叠加浪费。”

  “拿着。”酒德麻衣的声音软了些,像雨打在窗玻璃上的调子,“记录好吸收数据,回头共享给我。也算没白费我刚才被薯片渣蹭脏的外套。”

  不等苏恩曦反驳,她已经打开恒温箱的取物口。

  银辉顺着掌心的纹路滑出,像融化的月光被揉成一团,稳稳落在苏恩曦摊开的手心里——那团光还带着她的温度,混着恒温箱的微凉,像冬夜揣在口袋里的暖手宝,明明是该属于科技产物的触感,却让人心尖发颤。

  苏恩曦的喉结狠狠滚了一下。先前被古血叫嚣着压下去的犹豫,此刻全顺着银辉的柔光冒了上来。

  她试探着将指尖凑过去。

  银辉瞬间缠上指腹,暖融融的触感里,飘着路明非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——是暴雨夜他帮芬格尔搬书后,混着雨水的皂角香,干净得像刚晒过太阳的校服。

  这味道像把记忆的开关按开了。

  昨夜酒店浴室的暖光漫过瓷白的浴缸边缘,像谁把月光揉碎了倒进来。

  苏恩曦半浸在水里,半瓶红酒的后劲顺着血管爬,指尖发飘得像拈着片羽毛。台面上的番茄味薯片袋敞着口,碎屑沾在玻璃酒杯的底座上。

  门“咔嗒”一声被推开时,她正晃着空杯哼调子——那是路明非手机里总循环的旋律,吵得她耳朵起茧,此刻却顺着水汽飘得软乎乎的。

  闯进来的正是路明非。

  他像被按了暂停键,僵在原地,手还搭在门把上,耳朵红得像刚从烤箱里拎出来的草莓派,连耳尖的绒毛都透着热意。

  苏恩曦反倒被这呆样逗笑了。人总是在最没防备的时候,把软肋亮给别人看,这小子的软肋大概就是“慌不择路”。

  她指尖勾住他校服袖口的瞬间,他像触电似的抖了下,却没敢抽回手。

  “急着去拯救世界?”苏恩曦晃了晃空酒杯,酒渍在杯壁上划出弯弯曲曲的痕,“也不差这三分钟,先陪我吃片薯片。”

  他喉结滚了滚,没说话,乖乖捏起片薯片放进嘴里。咀嚼的动作轻得过分,连呼吸都放得像怕吹破浴缸里的泡沫——那些泡沫沾在她的手腕上,被暖光映成了金色。

  后来她总想起那瞬间,不是因为浴室的暖光,是路明非攥着薯片的手,指节都泛着白,却没碰倒桌上的任何东西。原来有人紧张到极致时,反而会变得格外小心。

  没有丝毫迟疑,苏恩曦抬手就将那团光送入口中。

  预想中琼浆玉液的甘美完全没有。

  舌尖先触到的是涩味,像啃了口没熟的青柿子,涩得味蕾都缩成一团;紧接着一丝淡腥漫开,比她上次为了盯盘误喝的过期功能饮料还难以下咽。

  可当那股皂角香顺着银辉源质滑入喉咙时,所有不适都烟消云散。

 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,再贵的82年拉菲都可能喝腻,偏偏某个人的味道,能把黄连都泡成蜜。

  银辉源质刚滑过食道,苏恩曦就猛地绷紧了身体。

  一股灼热的力量从丹田炸开,顺着经脉疯狂窜向四肢百骸。骨骼发出细密的“噼啪”声,像初春冻河破冰的脆响,每一寸都在叫嚣着舒展。

 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  下一秒,熔金般的色泽从虹膜深处漫开,焰纹像有生命的小蛇,在瞳孔里缠绕绞动,炽烈的光几乎要灼穿眼睫。

  古血被彻底点燃了。

  霸道的威压从她体内碾开,医务室的听诊器开始嗡嗡震颤,金属支架撞在桌面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龙威裹着淡淡的焦糊气弥漫开来,像远古巨兽打了个喷嚏,连窗外斜飘的雨丝都似凝固了一瞬。

  “体温在升!”

  酒德麻衣的声音像淬了冰,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慌。她早盯着苏恩曦泛白的脸,此刻踩着黑色短靴冲过来,马尾甩成道凌厉的弧线。指尖缠着的皮质绷带蹭过苏恩曦的额角,带着点金属锈味——那是她的刀鞘留下的味道。

  “烫得能煎鸡蛋了。”酒德麻衣啧了一声,转身就往冷藏柜冲。翻找冰袋的动作又快又急,黑色短外套的柳钉撞在金属柜门上,“叮叮当当”的响,像在敲催命符。

  “没用……好烫……”苏恩曦的声音发虚,气音里都带着热度。

 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下来,砸在锁骨上,凉丝丝的,却转瞬被体温蒸干。藏青色西装套裙早被冷汗浸得发皱,贴在背上像张粘人的薄纸,每动一下都磨得皮肤发疼。

  她下意识地抬手扯西装纽扣,金属扣崩开时弹在地上,滚出小小的声响。白色衬衫也被汗水浸透,贴在身上勾勒出曲线。

  灼热感却丝毫未减,像有团火在皮肤下燃烧,连呼吸都带着烫意——“热得快要蒸发,却舍不得落下”,她忽然想起路明非手机里循环过的歌,此刻倒像为自己写的。

  理智在燥热中逐渐模糊。她干脆抬手将外套和衬衫一并褪到肩头,白皙的肌肤在黄金瞳的映照下,泛着滚烫的红晕。长发滑落下来,遮住大半肩膀,倒添了几分脆弱。

  可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热意,还是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身体。

  恍惚间,她好像看见路明非举着冰镇可乐跑过来,瓶身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,像串小珍珠。“薯片妞,给你降降温!”他笑得露出小虎牙,阳光落在他头发上,比此刻掌心的银辉源质还暖。

  “想什么美事呢?脸都红透了。”酒德麻衣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,冰袋“啪”地贴在她额头上,凉意顺着皮肤窜进去,总算压下几分灼热。

  “没什么。”苏恩曦偏过头,避开酒德麻衣调侃的目光,“只是在想,这破银辉源质的账,得算在路明非头上。”

  至少,得让他请自己吃十箱薯片,才够弥补这份“罪受”。她在心里补充道,唇角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。

  笑意还没在脸上焐热,苏恩曦忽然闷哼出声。

  先前那股几乎要熔掉骨髓的灼热,正以退潮般的速度消退。

  取而代之的是种陌生的酥麻,像初春沾了晨露的藤蔓,带着湿软韧劲钻透血管,缠上四肢百骸的神经。缠缠绕绕间又酿出燎原的燥,顺着颈动脉往心口撞——撞得心跳乱得像没调过的弦。

  她忽然想起上周算错路明非任务经费时,屏幕上跳错的数字也是这样,看着规整,实则早乱了套。人跟账目一样,总在最该冷静的时候掉链子。

  齿尖几乎嵌进下唇软肉,才没泄出异样喘息。指尖残留着攥紧的轻颤,指节泛白,额前碎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,凉得发痒,后颈却烫得惊人。

  “大概是……药剂副作用。”她哑着嗓子开口,尾音抖得像被风吹的铃,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。

  指尖无意识在手臂上划着,想借微凉皮肤压下躁动。可那股热像点燃的棉絮,越拂越烈,连呼吸都染了烫意。

  她抬眼看向酒德麻衣。

  对方正低头查冰袋温度,侧脸在冷白光下利落得像出鞘的刀。马尾垂在肩后,发梢还带着方才跑前跑后的轻颤,每一下都扫在苏恩曦心尖——像狙击镜里总晃过的准星,明明该紧盯目标,却偏被无关细节勾了神。

  苏恩曦倾身的动作快得像本能。

  微凉手指越过半尺空隙,轻轻搭上酒德麻衣腰侧。粗粝的外套布料下,是腰腹肌肉的紧实线条,还有透过布料渗来的体温。

  这触感让她猛地想起去年在东京,自己算错撤退路线被困,是酒德麻衣提着双刀劈开死侍重围。那时她也是这样,隔着染血的战术服,摸到对方同样紧实的腰腹——原来可靠的人,连体温都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。

  指节因用力泛白,几乎要嵌进布料纹路里。

  酒德麻衣的身体瞬间僵住。

  肩胛骨猛地绷紧,像被触碰的黑豹,下意识想侧身避开。但这一次,那只看似纤细的手竟生了根,稳稳圈住她的腰腹,掌心微凉透过布料渗进来,带着不容错辨的执拗。

  她惊得抬眼,撞进苏恩曦泛着熔金光泽的瞳孔里。那里面没有虚弱,只剩翻涌的暗潮,潮水里清清楚楚映着她自己的影子。

  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攥拳,指甲掐进掌心——这慌乱比面对三倍死侍还离谱,就像狙击时突然遭遇乱流,准星晃得一塌糊涂。

  两人距离近得过分。

  苏恩曦的呼吸渐渐急促,灼热的气息一下下拂过酒德麻衣耳畔,把那片皮肤烫得发红,连耳尖绒毛都在颤。

  酒德麻衣张了张嘴,质问的话堵在喉咙里。却见苏恩曦微微偏头,眼尾泛红像浸了水汽,目光软得像化掉的奶糖——这模样哪是平时跟她互怼的薯片妞,倒像只炸毛后没了底气的猫。

  温热的触感先擦过唇角,像蝴蝶点水,又像糖纸轻轻蹭过指尖,凉丝丝的甜。

  酒德麻衣呼吸一窒,瞳孔骤缩。还没回神,那触感陡然坚定——苏恩曦仰头,睫毛颤得像濒死的蝶,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,轻轻贴了上来。

  时间像被按下暂停键。

  后颈的汗毛齐齐竖起来,连呼吸都忘了。酒德麻衣忽然想起老板说过的话:“最棘手的不是敌人的刀,是意料之外的软肋。”原来这软肋,软得能让人瞬间缴械。

  苏恩曦先退开,唇瓣带着微麻的触感,抬手就揪住了酒德麻衣外套的银色柳钉。硌得指尖发疼,倒让混沌脑子清醒几分。

  “别装懵。”她咬着后槽牙笑,黑胶眼镜滑到鼻尖,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,“老板要的加密芯片,你是不是私藏了?”

  人跟薯片一样,看着硬邦邦,捏紧了都软。她想,酒德麻衣这招“揣着明白装糊涂”,要是用在财务报表上,早被她扣三个月绩效了。

  医务室里,消毒水味混着雪松香水,还有苏恩曦身上没散的薯片咸香。

  空气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擦过玻璃的轻响,还有苏恩曦裙摆扫过地面的沙沙声——膝上的薯片渣簌簌往下掉,她浑然不觉。

  指尖从柳钉扣滑到工装裤腰封,每一寸都按得扎实。她太了解酒德麻衣的习惯,越是利落的装束,越爱在细节里藏玄机,就像最精密的狙击枪,总在扳机旁刻着使用者的名字。

  “苏恩曦你疯了!”酒德麻衣的耐心终于告罄。

  肩胛骨绷得像拉满的弓,抬手想拍开她的手,动作却下意识放轻——总不能在医务室把后勤总管揍哭,传出去要被零笑话半年。

  “老娘是那种私藏任务道具的人?松开!”声音压得极低,尾音却炸着火星,高马尾随着挣扎轻轻晃动,发梢扫过苏恩曦手腕,像带了点冷刺。

  苏恩曦偏不撒手,反而得寸进尺地往短外套内侧探。

  指尖刚触到布料下的温热,手腕就被猛地攥住。

  两人的力气僵持在半空,呼吸都刻意放轻,身体却抵得极近。苏恩曦能看见酒德麻衣颈侧的淡红印子,像雪地里落了朵桃花,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她执行任务,明明中了枪,还笑着说“这点伤比路明非的蠢话好扛”。

  “你再闹,就别怪老娘不客气。”酒德麻衣眼尾泛着绯色,是真的动了气。

  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摸进裤袋,指尖夹着个指甲盖大小的银灰色物件,趁着苏恩曦注意力在腰侧的瞬间,突然塞进她掌心。

  “接着。”

  苏恩曦还没看清是什么,掌心就传来一阵规律的震动——像有只小蜂鸟在里面扑腾翅膀,又像交易时对方发来的加密信号,突然又急促。

  她惊得浑身一僵,下意识松了手。

  这震动在寂静里被放大十倍,连指尖都跟着发麻。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玩的发条青蛙,上紧了弦就不停蹦跶,像极了此刻乱跳的心。

  酒德麻衣抓准空当,像离弦的箭似的往后退。

  黑色短外套下摆扫过腰腹,露出一小截紧实的肌肤,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,没等苏恩曦看清就消失了。

  她几步冲到门边,反手按下锁扣。

  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在这氛围里格外清晰。

  “这下清静了。”酒德麻衣靠在门板上喘气,高马尾垂在肩后,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火气,“你不是要搜?现在尽管搜,省得说老娘藏私。”

  苏恩曦捏着那震动的小玩意儿,脸有点发烫——是支改装过的信号器,震动模式调得格外刁钻,跟酒德麻衣的人一样,看着冷,内里全是小心思。

  她抬头瞪过去,却看见酒德麻衣别过脸,耳尖泛着点红。

  雪松香水的冷冽甜意飘过来,混着掌心的余温。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,吹得树叶沙沙响,倒把这一时没说出口的情绪,都衬得格外明显。

  原来再锋利的刀,也有怕被焐热的时候。苏恩曦嚼着嘴角的笑意想,就像再精明的财务,也会为某人算错一笔叫“心动”的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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